“百分之百不会再失败了?……你怎么知道呢?”
“也许我还是会失败,还是会来不及。如果我变强的速度,怎么也赶不上事件发生的速度呢?”
这是拉芙蒂亚的迷茫,焦虑,疑惑,是她的不知所措,也是女主角现阶段成长道路上最明显的绊脚石。
而克莱尔对此给出的回答是——
“这是秘密,怎么知道的不能告诉你,但我就是知道。”
没有理由,没有详情展开,更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解释,只有结果,只有结论。
我怎么知道的?秘密。
我为什么这么确定?也是秘密。
毕竟我就是这样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是坏脾气不肯多解释几句的恶女。
所以我可以任性的跳过一切过程,只透露一个清晰可见的结果。
这可不是剧透,这只是在陈述无需证明的公理,也是在诉说我对你怀有的信心。
我都这么相信你了,你应该也可以稍微相信自己一些了,对吧?
……
真是的。
竟然面不改色说出这样的话。
克莱尔大小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让人难以招架了?
拉芙蒂亚被这么一记特殊的直球命中,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论是说“谢谢”,还是说“我知道了”,似乎都不对。她索性沉默下来,只是看着克莱尔。
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看着克莱尔。
并不是在问为什么,而是,在拉芙蒂亚眼中,克莱尔好像是什么稀世难得的珍宝,以一种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方式存在着。因为太过耀眼,所以更让人忍不住想要仔细去看,看清楚和她有关的一切。
……啊啊。
忽然觉得世界变得好安静。
那些烦人的杂音,沉重的压力,黑暗的阴影,在这种时刻,仿佛短暂的消失了一般。
看着克莱尔,或许就像看到太阳吧。
正好有风吹过来,拂过克莱尔柔软的刘海和鬓角,把她金色的长发吹得泛起炫目的光晕。
太阳正向西沉去,虽是日暮,却依旧温暖。
拉芙蒂亚想起,上次在教室亲吻彼此的脸颊时,也是这样的黄昏。
似乎被称作“逢魔时刻”。
在这个时间点,是不是无论许下什么诺言,都会成真?
……啊,她的脸又红了。
是海棠花瓣一般的粉红色吗?还是夕阳留下的错觉呢?
无论如何,都很美。拉芙蒂亚想。
真想一直看着她。
被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看,克莱尔似乎终于有了自己说的话有些肉麻的自觉。
她的眼神躲闪了一瞬间,脸更红了。
但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她还是选择忍耐羞涩的心情,同样认真看着拉芙蒂亚。
拉芙蒂亚眨眨眼,克莱尔也眨眨眼。
拉芙蒂亚忍着笑意,往左边歪了歪头。
克莱尔反应了半秒钟,也跟着往同样的方向歪了歪。
拉芙蒂亚垂下眼眸,盯着克莱尔水润的嘴唇看。
克莱尔几乎要脸红成一颗小小的苹果,动摇得快要头晕,却还是模仿着拉芙蒂亚,也去看姐姐的嘴唇。
好像她正在假装自己是一面镜子,模仿着姐姐的一举一动。
是这样就能假装自己没有在害羞吗?
“……”
“……”
沉默的拉锯持续了几秒钟,是镜子先忍不住了。
“姐姐倒是也、也、也说点什么啊!”
克莱尔一只手捂住烧红的脸颊,另一只手则还被牵着,只好气呼呼的晃了晃拉芙蒂亚的手:
“只有我一直在想各种说辞鼓励你,不公平!姐姐必须也说点什么才行!”
而拉芙蒂亚还盯着克莱尔一张一合的嘴唇看。
她忽然觉得喉咙间有些干渴,很想寻找一汪清甜的甘泉畅饮一番解解渴。
她开口,嗓音很轻,还有点哑,如此缓缓问道:
“克莱尔希望我说些什么呢?”
克莱尔小声嘟囔:“我怎么知道……至少,至少说句你感觉好多了什么的嘛!”
她竖起手指,一样样数:
“哄也哄了,手也牵了,抱也抱了,鼓励的话也都说过了……我快要没办法了,姐姐快点好起来!”
拉芙蒂亚于是轻轻的点头:“好吧,我确实感觉好多了。”
“真的吗?”
“真的。”
“真的是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
克莱尔将信将疑的重新钻回拉芙蒂亚怀里:“……好吧,那就好,有用就好。”
听着拉芙蒂亚的心跳声,她又重复道:
“反正,你就是会成功的,姐姐。是真的,相信我吧。”
“下次练习的时候,做噩梦的时候,或者又碰到失败的时候……”
“啊真是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所谓。”
“总之,只要姐姐又不安了,不要再回忆那些难过的事,换作回忆我,回忆我说的这些话,好不好?”
拉芙蒂亚回抱住克莱尔,轻声复述道:“回忆克莱尔……?”
“嗯!”
克莱尔灿烂的笑起来,在姐姐怀里大声宣布道:
“全体跟我复述!”
“姐姐最厉害,姐姐最可靠,只要是拉芙蒂亚·格伦戴尔想做的事,一定都会成功。只要是拉芙蒂亚·格伦戴尔的梦想,一定都会实现!”
好幼稚又不讲道理的宣言。
拉芙蒂亚失笑道:“哪有那么容易……”
克莱尔立刻鼓起脸颊,嘟嘟嘴唇,佯装愠怒道:
“难道姐姐不相信我吗?”
拉芙蒂亚摇了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可毕竟你不肯告诉我理由——究竟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有信心呢?”
甚至比我自己都更相信我。为什么呢?
克莱尔扑闪扑闪睫毛,似乎有些困扰的样子。
“就是单纯的相信你,不可以吗?”
拉芙蒂亚感动之余,也有些无奈。
她和小朋友讲道理似的说道:“只凭信任,是不能克服世界上所有困难的。”
克莱尔固执的抬起头,和拉芙蒂亚对视。
这次她并没有因为害羞而移开视线,而是非常认真的反驳道:
“不,能克服的,是姐姐的话就能做到,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你。”
——“毕竟,姐姐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呀。”
“主角?”
拉芙蒂亚对这个词有些好奇,笑着问道:“如果我是主角,那你是什么?”
“我?”
克莱尔也跟着笑:“我当然是主角的妹妹啦!也可能是主角的好朋友,好伙伴,或者……”
克莱尔的声音莫名其妙的卡住了。
她呆在原地,突然如同触电般从头到脚剧烈的颤抖起来。
『滋、滋滋————』
好痛!!
毫无预兆,一阵利剑穿心一般的刺痛凭空出现,骤然贯穿了克莱尔的身体。
有相当刺耳的电流声凭空出现,在大脑深处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还有系统发出的格外紧张的提醒:
『宿主,小心些,不要说太多不该说的话,不然我也控制不了这个惩罚机制!——』
它的电子音淹没在一段尖锐的耳鸣之中。
这次的电流,似乎比之前奥尔德里奇家那次的强度更高。
好在它似乎并非惩罚,只是警告,也可能是系统主动关闭的……总之它只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克莱尔只觉如坠冰窖,慌乱中死死的攥住了拉芙蒂亚的衣领。
明明只是一瞬间而已,她却已经痛得快要站不住了。浑身上下都沁出冷汗,好像被扔进水里泡了半天,刚被捞起来似的。
过了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分钟,她的听觉才从恐慌中慢慢恢复过来,这才终于听到了拉芙蒂亚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