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了书信,贾政右手一伸,自有金钏接过狼毫。
贾政捏住信纸两角,轻轻地吹干墨迹,然后将信纸折好,装入信封中封严,唤来亲随徐庆杰。
“遣人将此信送往扬州,亲手交予林姑爷,不得有误。若林姑爷询问璋哥儿的事情,只据实相告即可,不可添油加醋。”
徐庆杰双手接过信,恭敬应道:“老爷放心,小的定当安排妥当。”
贾政点点头,挥手让徐庆杰退下,心中却仍有些拿不准。他虽觉得此事可行,但毕竟涉及两家姻亲,还需林如海点头方能成事。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赵姨娘房中。
等贾政离开后,金钏轻车熟路地将案上的纸笔收拾干净,吹熄了蜡烛,随后回房向王夫人禀报。
得知贾政己写好信并派人送往扬州,王夫人心中一阵舒坦,不由得轻笑两声。一种计谋得逞的愉悦感涌上心头,令她浑身舒畅,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而贾政回到了赵姨娘的屋里,圆桌上己经摆满了酒菜,这让贾政有些意外。
“这...是不是有些多了,我们两个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饭菜?”
赵姨娘娇笑着上前,把贾政按在主位上,一边给他舒展肩膀,一边说道:
“昨日我在老太太那里服侍,听老太太提了一嘴,说璋哥儿身边少个得力的人跑腿。老爷也知道的,我那兄弟赵国基虽然得了太太的恩典,在环儿身边做些接送的差事,但到底没有什么前途。”
赵姨娘手上力道恰到好处,声音又柔又媚,“若是能到璋哥儿跟前当差,老爷您说,是不是比现在强?”
贾政被她按得舒服,半闭着眼睛:“这事...得看璋哥儿自己的意思。”
赵姨娘转到贾政面前,故意俯身给他斟酒,抹胸低垂,领口若隐若现,“哎呀,老爷是璋哥儿的长辈,只要老爷肯开个口,璋哥儿岂会拂了老爷的面子?我那兄弟最是机灵能干,绝不会给老爷丢脸的~”
贾政被她这番作态撩拨得口干舌燥,一把将人拉到怀里,不免上下其手一番:“你这小妖精,今日这般殷勤,原来是为了这事?”
赵姨娘顺势坐在贾政腿上,娇嗔道:“老爷冤枉人~奴家是真心疼老爷。刚才老爷己经应许人家了,不论什么事情都答应下来。所以老爷刚才回来时,奴家己经让小吉祥去请璋哥儿了...”
“怪不得你准备这么丰盛的宴席,原来己经先斩后奏了,哼,晚上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美人儿在怀,贾政虽有些恼火,但他本性是个诗酒放诞之人,舍不得真发脾气。他捏了捏赵姨娘的脸颊,佯怒道:“你这小蹄子,胆子越发大了!”
赵姨娘料定了贾政不会发怒,胆子就更加大了。她扭着身子往贾政怀里钻,娇声道:“人家这不是知道老爷是疼我的嘛~再说了,人家这不也是为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兄弟嘛~”
贾政只觉一股火气在胸膛中不住地萦绕,再加上软玉在怀,一股幽香扑在鼻腔中,哪里还顾得上责怪。
他一把将赵姨娘搂紧,又在她腰间轻轻地扭了一下,笑道:“罢了罢了,既然人都去请了,我且见见璋哥儿就是。不过今晚...你可要好好补偿老爷我...”
“人家不是新学了一支曲子嘛~到时就唱给老爷听...”
老夫少妾的不住调情,哪里还记得周璋会过来。
“政叔,侄儿周璋前来拜会。”
“咳咳,进来吧。”
首到门外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屋内的两人才连忙分开,贾政下意识地请周璋进来,却忘了赵姨娘刚才为了取悦他,衣裳有些不整了。
丰骨微肉的赵姨娘慌乱地躲在贾政身后整理衣襟,却因为明月贴胸前,那抹胸一时无法提上去。。
周璋在小吉祥的指引下,掀了帘帐进来,一进屋就见到赵姨娘醒目的身影,扯着胸口的抹胸在往上提。他向来眼尖,竟看到了两团白腻一晃而过。
贾政尴尬地咳嗽一声,连忙起身相迎:“璋哥儿来了,快请坐。”
周璋装作没看见方才那一幕,恭敬地行礼:“打扰政叔休息了。”
他眼角余光瞥见赵姨娘慌慌张张躲进内室的背影,想着方才在屋外听到的动静,心中暗笑——这贾府里的风流韵事,果然比戏文还精彩。
贾政整了整衣冠,虽然装作镇定,但是脸上还是十分的不自然,他看不到身后的动静,不然脸色只怕要更加难堪了。
“明日府里就要宴请客人了,到时候宾客很多,还有郡王驾临,所以我叫你过来,有几句话想要嘱咐你。”
周璋连忙正色道:“政叔请讲,侄儿一定谨记。”
贾政捋了捋胡须,淳淳道来:“明日北静郡王要来,一向听闻这位王爷性情谦和,但他年未弱冠,便己位极人臣,难免有些孤傲之气,你且格外注意。”
“另有同为一脉的六位国公府的袭爵人,其余公侯之家,还有一门双侯的史家舅老爷...”
周璋连连点头,郑重地回道:“政叔教诲的是,侄儿定当谨言慎行,绝不给府上丢脸。”
“你是个懂事的,我便放心了。”
贾政满意地捋须微笑,顺势提起了赵姨娘所托的事情,“咳,璋哥儿啊,你如今住在海棠苑中,身边也没个亲随,明日事情又多,我这里给你安排个人怎么样?”
“你姨娘家的兄弟赵国基,办事也还稳妥,若你不嫌弃,明日一早就到你身边听用,但有不尽心的地方,你只管责罚,不必看我面上。”
帘帐一角被偷偷地掀开来,露出赵姨娘那双期盼的眼睛,周璋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身边确实是没个跑腿的人,既然贾政请托,就顺水推舟地应下:“既然是姨娘的兄弟,又有政叔开口,定是个办事妥当的人。明日就让他去海棠苑当值吧。”
赵姨娘耐不住高兴的心情,忙从帘帐后走出。
此刻她己整理好了衣服,没有任何失礼之处,她走至贾政身侧,为二人添了酒,声音里还有掩不住的欢喜:
“真是太感谢璋哥儿了。我那兄弟虽不算伶俐,但最是老实本分,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周璋微微一笑:“姨娘客气了。”
贾政见周璋这般给面子,自己一开口,就办妥了赵姨娘的请托,心中好不快意,不由多饮了几杯,脸上也泛起了红光,不多时就醉倒在了酒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