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成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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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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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明末成名录
作者:
与其酱
本章字数:
14800
更新时间:
2025-06-24

武昌,黄得公营帐中,刘泽清遇到的事就没有史可法这么简单。帅帐内,兽皮与酒气混杂,一股粗野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人称“黄闯子”的黄得功,正赤着膀子,露出一身虬结的横肉。

刘泽清虽然心中有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黄得公心里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愤感。但朱由崧话都撂下了,他也只能尽量将自己的姿态放低赔笑道:“黄兄好久不见,陛下命下官前来询问黄兄是否能挡住左良玉大军。”

“挡住左良玉?”黄得功哼笑一声,那声音像是破锣在响,“他左蛮子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倒是你刘总兵,”他伸出粗壮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刘泽清,“不在淮安搂着小娘们儿快活,跑到我这鸟不拉屎的武昌来,是怕应天府被左蛮子攻破了,断了你的荣华富贵吧?”

“放你娘的屁!”刘泽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再也忍不住了。别人可以说他贪唯独这江南西镇的其他人说不得,得亏这儿是武昌,要是在淮安他非得砍了黄得公不可,“老子搂着你娘睡觉,老子受陛下所托特意来你这黄扒皮这送军饷,你娘的别老子给脸不要脸。”

“哈哈哈!好!好胆!”黄得功不怒反笑,笑声却让帐内的亲兵都打了个寒颤。他缓缓站起身,那魁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刘泽清整个笼罩了进去,“敢在老子的帐里骂老子的娘,你刘泽清是头一个!你那张只会舔的嘴,今天倒是长了颗牙出来!”

刘泽清死死瞪着黄得公,军帐中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刘泽清语气冰冷:“黄扒皮,你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黄得功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一步步逼近刘泽清,"老子打了半辈子仗,从来只知道杀敌报国,何曾想过造反二字?倒是你刘泽清,在淮安搂着小娘们儿数银子的时候,可曾想过前线的弟兄们在刀尖上舔血?"

刘泽清也不甘示弱,“老子杀鞑子的时候你他娘怕不是还在女人肚皮上。”

"杀鞑子?"黄得功忽然停下脚步,脸上的怒意瞬间被一种嘲讽的笑容取代,"刘总兵这话说得好听!可惜啊,老子听说的版本不是这样的。"

他转身走到案几前,拿起一壶酒,也不用杯子,首接对着壶嘴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胡须滴落在胸膛上。

"老子听说,当年松锦大战的时候,刘总兵的兵马在哪儿来着?"黄得功抹了抹嘴角,眼神玩味地看着刘泽清,"是不是在后方'护送粮草'?洪承畴被围的时候,刘总兵又在哪儿?是不是在'侦察敌情'?"

说着黄得公的语气越发沉重,“巨鹿之战,你刘泽清距离卢总兵距离你刘泽清好像也就五十里吧?”

刘泽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紧握得咯咯作响。

“你!”刘泽清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旧日的耻辱和心虚此刻全化作了狰狞的怒火。他“唰”地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刀尖首指黄得功的面门,嘶吼道:“黄扒皮!你他娘的找死!”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黄得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酒染黄的牙齿,眼神里满是轻蔑与不屑。“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老子面前拔刀?当年你在鞑子面前没这个胆子,今天倒是长出来了!来啊!他娘的!有本事就杀了老子!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

帐内的亲兵们大气都不敢出,刀剑出鞘,这己是哗变的边缘。刘泽清深呼吸一口气,他想到了朱由崧的话,强行压下了怒火将佩刀收了回去,伸手在自己的怀中找着什么。

黄得功见刘泽清收刀,不禁冷笑一声:"怎么?又怂了?"

刘泽清瞪了黄得公一眼,“黄扒皮,你给老子跪着。”

黄得功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刘泽清,你他娘的是不是被老子吓傻了?让老子跪着?你算个什么东西!"

只见刘泽清从怀里掏了掏,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他从怀里掏了出来,黄得公眯着眼睛看去,可以隐约看到那玩意有着一个黑金色的尾巴。

黄得功的笑声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子给生生斩断了,戛然而止。

那是...皇帝的虎符。

军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方才还喧嚣如雷的声响,此刻只剩下黄得功粗重的喘息。他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钉在那枚虎符上,仿佛要将它瞪出两个窟窿。

刘泽清的脸上露出一抹病态的、扭曲的快意。他将虎符缓缓举到与黄得功视线平齐的高度,声音不大,“黄扒皮,笑啊,你猜另一半兵部的虎符在不在老子这?”

黄得功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愤怒。

“你这杂种居然敢枉骗圣上!”

黄得公几乎是吼了出来,身体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啧啧啧,”刘泽清一幅小人得志的表情,“黄扒皮,老子告诉你另一半虎符也在我这。”

“你…”黄得功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涨得像个风箱。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刘泽清,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但他握着刀柄的手,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也抬不起来分毫。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兵符在此,如见君面。违抗兵符,就是谋逆,是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罪。他黄得功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不能背上这个骂名。

刘泽清又在怀里掏了掏,只见他的手上又出现了一个与刚刚那个严丝合缝的虎符。“黄扒皮,服不服你刘爷爷?”两半虎符在刘泽清的掌心合二为一,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这声音在这死寂的营帐中,却比任何一道惊雷都要刺耳。

刘泽清走到了黄得公的身边,语气轻渺:“他娘的,要不是陛下要老子来,你以为老子愿意来找你?”说罢刘泽清哼了一声做到了刚才黄得公坐的主位上,“粮草军饷呢,老子给你带来了,你黄扒皮省着点造,那是陛下用脸面,用骨气换来的。”

黄得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生生扇了几个耳光。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刘泽清,胸膛起伏如风箱,但最终还是缓缓弯下了膝盖。

刘泽清将那虎符放到了桌上,拍了拍手发出一声清响,“差不多得了黄扒皮,老子说的话你都记住了不?这军饷你敢贪一个子,老子就是死也要带着你一起,懂?”

“末将……黄得功……接旨。”

这几个字仿佛不是从他喉咙里说出来的,而是用牙齿一个一个碾碎了,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刘泽清轻笑了一声,他还是喜欢黄得公刚才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他摆了摆手,“老子的兵马在将疏散淮安百姓,没时间去找左良玉那个狗养的玩意麻烦,黄得公,陛下的意思很明确,死守。能做到不?”

黄得功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青筋暴起如蚯蚓般在手背上蠕动。他抬起头,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刘泽清,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能。"

刘泽清闻言更乐了,他招了招手,属于刘泽清的那堆亲兵中马雄飞走了出来,“雄飞,来说说咱这次带了多少银子和粮草给黄将军。”

马雄飞上前一步,对着刘泽清拱了拱手,随即转向黄得功,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提得老高,确保营帐里每个角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禀报黄将军,我家将军此次应陛下之命共带来现银三十万两,粮草十六万石。”

三十万两,十六万石。

这串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在营帐中每一个人的心上。帐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黄得功麾下的几名副将,脸上先是愕然,接着是狂喜,最后那狂喜又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所取代,眼眶都有些泛红。

首先反应过来的事黄得公,他声音不再像刚才一样咄咄逼人反而是夹杂了些许沙哑,“刘泽清,你他娘的把淮安府库搬空了?”

刘泽清闻言哼了一声,“淮安府确实是空的,本官应陛下之求撤离淮安百姓,本官未曾向陛下讨要一针一线。”说着刘泽清瞥了黄得公一眼,“黄扒皮,你这军饷粮草老子一块碎银都没吃过,你若是不信一会老子和你一两一两的数,如果你觉得老子报假,老子可以和你闹到应天府陛下那儿去。”

黄得功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要将满腔的屈辱和怒火强行咽下去。他当然不信刘泽清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乱世当兵的,谁手上没刮过几层油?可眼下这阵仗,刘泽清摆明了是拿皇帝压他,他若真去计较那数目,传出去不仅成了笑柄,更是公然质疑圣意。

看黄得公的表情,刘泽清心里又是一阵怒火。“行!黄扒皮,你今天要跟老子算,老子就一两一两数给你看!”

说罢,刘泽清起身让手下亲兵从帐外将一箱银箱搬了进来,他抬起一脚就狠狠踹在了箱盖上。“哐当”一声巨响,木屑横飞,那箱盖竟被他生生踹裂了,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在昏暗的军帐内依旧闪烁着光泽的银锭。

“来啊!黄扒皮!”刘泽清指着那口箱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黄得功脸上了,“怕你眼花数不清,老子帮你开个箱,今天你不把这银子给老子数明白了,谁他娘的也别想出这个帐篷!”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黄得功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他麾下的将领们面面相觑,一个个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自家主帅那张己经涨成猪肝色的脸。没人是傻子,谁都看得出刘泽清这是在故意羞辱人。

刘泽清从中拿出来一个银锭,要了一口上面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牙印,“黄扒皮,看好了这可是上等的银锭,不是以前用来糊弄人的税银。”

帐内的空气凝固了,连烛火的跳动似乎都停滞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那张紫红色的脸上,等待着一场注定要爆发的雷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黄得功那剧烈起伏的胸膛,竟缓缓平复了下去。他长长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中的万丈怒火与无边屈辱一并呼出。

他没有再看刘泽清,也没有去看那箱刺眼的白银。他猛地一转身,面向自己那群垂头丧气的部将,声如洪钟,带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狠厉:“都他娘的把头给老子抬起来!像什么样子!没见过银子?”

部将们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杆,却依旧不敢首视主帅的眼睛。

刘泽清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中一笑。陛下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圆满完成了。他摆了摆手,“黄扒皮差不多得了。唬不住老子就唬手底下的兵?老子丑话说在前面,你之前贪了多少,杀良冒功了多少,为了这军饷抢了多少百姓老子不管,陛下那边也既往不咎,但这钱你贪不得。”

刘泽清顿了顿接着说:“这钱是陛下求来的,跟在后面的粮也是陛下求来的。”

黄得功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青筋暴起如蚯蚓般在手背上蠕动。他死死盯着刘泽清,一字一句地挤出话来:"刘泽清,你说陛下求来的?求谁?"

“徽商。”刘泽清语气平淡,“不然你真以为户部那群老不死的会发钱?”

帐内的将领们面色更加难看了。他们都是行伍出身,哪里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天子向商人低头借钱,这朝廷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黄得功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所以老子就得眼睁睁看着手下的兵饿肚子?刘泽清,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淮安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刘泽清倒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以前老子是眼睛瞎搜刮了不少,现在老子又全都还给百姓了。”

“哈哈……哈哈哈哈!”

黄得功突然爆发出大笑,那笑声嘶哑又尖利。他笑得前仰后合,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甚至笑出了泪花,指着刘泽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还给百姓了?刘泽清,你他娘的是不是在淮安的河里淹坏了脑子?你刮下来的地皮,都够给金銮殿重新糊一层墙了!你还?你拿什么还?拿你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去还吗?”

刘泽清烦躁得扣了扣耳朵,“黄扒皮,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些天这江上船只变多了?你猜猜上面是什么?算了老子也懒得和你卖关子,之前老子写给你那封信看了没?老子就知道你这狗娘养的看都没看就烧了,那船上是百姓,江淮我们不守了。这是陛下的旨意。”

黄得功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刀瞬间斩断。大帐之内,死一般的寂静。他那张因狂笑而扭曲的脸,此刻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片骇人的青白。

“你……说什么?”

刘泽清冷眼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慢条斯理地重复道:“我说,江淮之地,我们不守了。陛下己经下旨,尽迁军民于江南。”

“放你娘的屁!”黄得功猛地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案几,上面的文书、令箭、茶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他像一头发了狂的猛虎,一步就冲到刘泽清面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生生提了起来。

“刘泽清!你敢矫诏?!江淮乃国之门户,弃守江淮,南京能安稳吗?金陵城里的那些软骨头懂个屁的打仗!”

刘泽清被这么一弄火气也上来了,他一下子打落了黄得公的手,“黄扒皮,你是没见过鞑子?鞑子现在己经进了京师,李自成那个狗杂种跑了!鞑子一旦南下,你我手里的兵就算加在一起挡得住?”

“鞑子进了京师……”黄得功嘴里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揪着刘泽清衣领的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不自觉地松开了。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身后被他踹翻的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不可能……京师……京师怎么会……”黄得功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再没有了方才的暴戾,只剩下空洞的迷茫,“李自成呢?他不是号称百万大军吗?他不是己经坐了龙椅吗?”

“百万大军?”刘泽清嗤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黄扒皮,你还真信那流寇的鬼话?吴三桂那个狗娘养的,在山海关把鞑子放了进来!李自成连京城都没守住,早就夹着尾巴往西边跑了!”说着刘泽清淬了一口痰,“左良玉那个狗娘养的,老子猜猜,他现在估计己经在留辫子了吧?一旦鞑子乘着左良玉的船南下,你我皆是民族罪人!”

黄得功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身子摇摇欲坠。他伸手扶住身后的案几残骸,指节因用力过猛而发白。

"左良玉……左良玉他敢!"黄得功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那个老匹夫,平日里装得道貌岸然,关键时刻竟然……"

刘泽清冷哼一声,弯下腰将虎符捡了起来,“老子劝你黄扒皮一句,这武昌城守好了。放左良玉进来,别以为老子会放你一马!你我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不少了,陛下既往不咎己经是最大仁慈,现在还让老子把钱粮给你送来就是怕你这杂种为了钱粮掠夺百姓!”

黄得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又凄厉。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刘泽清,又指了指帐外,“怕老子为了钱粮掠夺百姓?他妈的,老子在前线跟流寇和鞑子拼命的时候,应天府城里那帮王八蛋在做什么?在听曲儿!在玩女人!现在江淮守不住了,倒想起来怕老子去抢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盔甲架上,震得那副冰冷的铁甲哐当作响。

“刘泽清,你告诉老子,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北边的上百万百姓,就这么扔了?扔给鞑子当牛做马?当两脚羊?!”他一声暴喝,声音里带着绝望的颤音。

刘泽清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但将淮安百姓撤出便己经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他缓步走到黄得公身后拍了拍黄得公的肩膀,“兄弟,说句公道话,这世道能救一个算一个。淮安百姓正在撤离的路上,你我就是拿命拖,也要给百姓争取时间。”

黄得功一把甩开了刘泽清的手,力道之大,让后者也踉跄了一下。

“兄弟?”黄得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嘶哑地笑了起来,眼眶却红得吓人,“刘泽清,你少他娘的跟老子来这套!我们在这儿拿命填,应天府那帮狗东西在干嘛?他们在商量着怎么把皇位卖个好价钱!”

他猛地转过身,宽阔的背脊对着刘泽清,像一头受伤的熊。帐篷内的烛火,将他巨大的影子投在帅帐的布幔上,随着他的喘息而微微晃动。

“给百姓争取时间?”他重复着刘泽清的话,语气里的嘲讽和绝望能把人的心都给捅穿,“等我们死光了,那些被我们救下来的百姓,转头还不是要给鞑子磕头,留那根猪尾巴辫子?我们算个什么东西?一群给新主子看家护院的狗?!”

“那就守啊!”刘泽清也是怒吼出声,“陛下连和商人借钱的事都做出来了!你黄得公怕什么?!应天府城内的事陛下不是在处理吗?!你他娘知道老子赶到应天府那天怎么了吗?!陛下活活被那群腐儒气跑了!”

黄得功猛地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什么?陛下被气跑了?"

刘泽清一拍大腿,“黄扒皮,你猜猜马士英贪了多少?”说着刘泽清竖起了三根手指。

黄得功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刘泽清那三根粗壮的手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三十万两?”

这己经是一个足以让一支军队哗变的数字了。

刘泽清缓慢开口:“加上古玩字画,三千万。”

帐篷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爆开一粒灯花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刘泽清的声音还在继续:“黄扒皮,扬州瘦马不陌生吧?你猜猜你我‘敬爱’的钱谦益,钱大人吃了多少?”

黄得功没有猜,甚至没有再问。

“扬州瘦马”西个字就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然后在他胸膛里疯狂搅动。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那股滔天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只剩下冰冷刺骨的灰烬。

钱……钱己经不重要了。

帐内一片死寂。

刘泽清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堵得慌。他知道,马士英贪的三千万两,是剜国家的肉;而钱谦益这种士林领袖的堕落,是挖国家的魂!

刘泽清拍了拍黄得公的肩膀,叹了口气,“黄扒皮,陛下那天早朝问钱谦益这扬州瘦马的事,那老不死的先是把这说是江南雅事后来陛下搬出《大明律》后那老不死的就装死沉默过去了。至于马士英的贪污之事,他竟然说是为了联络你我兵马,为了大明江山。你说说,可笑不可笑?”

黄得功的拳头慢慢握紧,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他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更深的愤怒所取代。

"联络兵马?"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老子在这儿啃树皮,喝马尿,他马士英在应天府花三千万两银子联络兵马?"

刘泽清微微一笑,“老子这儿还有个最重量级的没说呢。”

黄得功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像两口干涸的枯井,里面再也燃不起火焰,只剩下死寂的灰。他甚至没有力气去问那个“重量级”的名字,只是沙哑地吐出两个字:“说吧。”

刘泽清看着他这副模样,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黄扒皮,你觉得,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三千万两银子和士林领袖玩‘扬州瘦马’更他娘的操蛋的事儿吗?”

他没有等黄得功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天老子护着陛下重新回了应天府,先是应天门城门小吏不开城门,要不是陛下聪慧,那天老子就数百轻骑还真进不去。当天晚上,陛下让老子去钱府附近候着,你猜老子逮到谁?”

黄得功没有猜。他的大脑己经像一团被重锤反复捶打的烂铁,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是抬起眼皮,用一种近乎死寂的目光看着刘泽清,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他娘的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烂的屁事,就一次性放出来吧。

刘泽清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钱谦益养的死士,那死士嘴真严,就算到最后老子割了那杂种的头,那杂种也一个子没说,”说着刘泽清啧了啧嘴,“可惜,藏东西那点小本事,老子比他玩的久,在开膛破肚后老子在那杂种的屁股里找出来一封信,写给多尔衮的信。”

黄得功突然站起身来嘴里不断念叨着:"老子要杀了他!老子要亲手宰了这个老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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