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28层死寂如坟场。血手印处被贴上“维修中”的黄色警示胶带,空气里漂浮着劣质香薰也盖不住的漂水味。王莉莉刚坐下,椅子猛地一旋!
这次转向更快更急,椅背“哐”地撞上白墙。隔壁卷发女人吓得打翻水杯,却低头死死盯着键盘,肩膀微微发抖。
王莉莉深吸口气,掏出刘铮给的便携式声级计。探头贴上墙面瞬间,屏幕数值飙升:65.3dB(12.5Hz)。而办公室背景噪声仅42dB。她沿着墙面移动探头,在血手印正上方位置,数值陡然跃至71.8dB!
“王工对声学感兴趣?”人事经理李文渊幽灵般出现在身后。他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冷如毒蛇,“这栋楼采用最先进的降噪技术,有些...特殊频率是正常的。”他指尖“无意”拂过墙面,腕间百达翡丽擦过王莉莉的声级计探头。
屏幕数据瞬间归零。
“仪器故障了?”李文渊微笑,“我认识个不错的维修商。”他转身离去,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丝毫声响。
午休时,王莉莉在逃生楼梯堵住卷发女人。“李姐,”她递过温热的罐装咖啡,“上周您的盆栽...”
女人触电般后退,咖啡罐“咣当”滚落楼梯。“别问我!”她神经质地环顾西周,声音压得几近耳语,“小吴...小吴就是碰了那面墙才...”
她突然噤声。楼梯间声控灯应声熄灭,黑暗中有齿轮咬合的“咔哒”声由远及近。女人惊恐地瞪着楼下黑暗,猛地推开王莉莉冲回办公区。
王莉莉打开手机电筒照向楼下。光束尽头的台阶上,躺着半枚沾满油污的深蓝齿轮徽章。
当晚,王莉莉戴着降噪耳机潜入办公楼。电磁场检测仪指针在B2入口疯狂摇摆,门禁系统竟诡异地敞开着,仿佛巨兽张开咽喉。她侧身闪入,腐肉混合机油的恶臭扑面而来。
应急灯在头顶频闪,照亮幽深的走廊。两侧是封死的铁门,门牌锈蚀不堪,唯有一扇门挂着“设备间-07”的崭新标牌。门缝渗出幽蓝冷光,低沉的嗡鸣震得她脚底发麻。
父亲日记残页在脑中翻腾:
B2共振实验室
声压超185dB可致脑组织液化...
钯107涂层将共振频率锁定在12.5Hz...
她将电磁探头贴上铁门。表盘指针击打限位柱发出“哒哒”脆响,耳机里传来潮水般的白噪音——检测仪过载了。
“谁在那里?”李文渊的声音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
王莉莉扑进消防柜阴影。脚步声渐近,手电光束扫过她藏身的角落。强光中,李文渊的侧脸在墙壁投下扭曲的巨影。他在设备间07门口停步,掏出磁卡刷开门禁。
门缝开启的刹那,王莉莉看见了地狱。
房间中央矗立着三层楼高的柴油发电机,粗壮的线缆蟒蛇般盘绕在地。但真正令她血液冻结的是发电机外壳——覆盖着厚厚一层蜂窝状金属结构,幽蓝涂层在黑暗中泛着生物般的光泽。钯107共振层!父亲烧焦的笔记本上,画满了这种结构的力学分析图!
李文渊走到控制台前敲击键盘。发电机轰鸣骤变,蜂巢结构随声波共振泛起涟漪。墙壁上的频率表数值飙升:12.5Hz → 185.3dB。
屋顶通风管猛地一震,铁皮接缝处簌簌落下锈渣。王莉莉的降噪耳机爆出刺耳尖啸,颅骨仿佛被重锤击中。她死死咬住嘴唇避免惨叫,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控制台屏幕突然弹出警报框:「载体S-12 生命体征异常」。李文渊皱眉切换画面,监控视频里正是隔壁工位的卷发女人!她蜷缩在自家浴室角落,疯狂抓挠手臂,鲜血淋漓的指缝间露出金属冷光...
王莉莉胃部痉挛,父亲焦黑的尸检报告在脑中闪现:呼吸道检出钯微粒沉积,肺泡呈蜂窝状破裂。
李文渊关闭警报,掏出手机:“处理掉S-12,实验数据己回收。”他挂断电话,指尖拂过控制台上一枚向日葵贴纸,哼着歌走出设备间。
黑暗重新合拢。王莉莉瘫坐在冰冷的地面,柴油味混合着血腥味在肺里燃烧。腕上的钯金属手表突然发烫,表壳温度飙升到近乎灼烫!她低头看去,表盘玻璃内侧凝出一层细密的水珠,水珠扭曲着聚合成两个微型字母:
S-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