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医院的消毒灯在凌晨三点发出电流声,王珍珍对着病房的穿衣镜系围巾,指尖触到内侧的朱砂符 —— 那是照着马小玲的符咒绣的,针脚间混着红溪村的棉线。镜中倒影突然扭曲,围巾上的 "况国华" 暗纹竟变成 "将臣" 二字,吓得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床头柜的金鱼缸。
"王老师拍镜子呀?" 毛优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双马尾辫梢滴着红溪村的血水,"1938 年红溪村的姑娘们都怕镜子,因为每面镜里都藏着她们被剖开的子宫。"
珍珍的蝴蝶胎记突然发烫,看见镜中毛优的脖子上缠着三十六根红绳,每根都系着刻有名字的小坛子 —— 和山本一夫在日东集团展示的一模一样。更让她心惊的是,毛优身后的镜中回廊里,无数个王珍珍的倒影正在排队,每个倒影的后颈都有蛇形纹路。
"你是谁?" 珍珍攥紧围巾,发现围巾上的棉线在镜光中显形出红溪村地图,溪水走向与玛丽医院的管道完全重合,"为什么我的倒影... 会变成 1938 年的雪?"
毛优突然贴近镜面,指尖划过镜中珍珍的脖子:"王老师不知道吗?你脖子上的蝴蝶胎记,和 1938 和被山本一夫救下的女孩一模一样。" 她的指甲变长,在镜面上刻出个旗袍女子的轮廓,"那个女孩叫马丹娜,是马小玲的姑婆,也是将臣选中的圣女。"
镜中突然闪现记忆碎片:1938 年的红溪村,山本一夫的军刀架在雪的脖子上,却突然转身劈开日军的刺刀,救下了躲在树后的马丹娜。珍珍看见马丹娜的颈间,蝴蝶胎记旁绣着三朵樱花,和自己被怨灵附身后的血痕一模一样。
"不可能..." 珍珍的声音发抖,"小玲姐姐说姑婆是驱魔师,怎么会被日军少佐救下?" 她看见镜中毛优的项链在发光,骷髅头里装着的不是血水,而是马丹娜的睫毛 —— 和殡仪馆密室里的羊皮纸记载的一样。
毛优突然冷笑,镜中回廊的灯光变成血色:"马丹娜确实是驱魔师,但她也是盘古族最后一个圣女。1938 年将臣故意让山本救下她,就是为了在马家血脉里种下圣女标记,好让六十年后的马小玲成为打开永恒之门的引魂灯。"
珍珍的倒影突然捂住胸口,脖子上的胎记分裂成三瓣,每一瓣都映着不同的画面:况天佑在日东集团被军刀抵住咽喉,马小玲在殡仪馆密室点燃姑婆的日记,复生在嘉嘉大厦地下三层被血色坛子包围。更可怕的是,她的倒影张开嘴,竟露出和天佑一样的僵尸牙。
"看清楚了吗,王老师?" 毛优的指尖划过镜中珍珍的僵尸牙,"你和马小玲,一个是圣女转世,一个是驱魔师转世,而将臣的血咒,早就把你们的命运和况国华、山本一夫、复生绑在了一起。"
镜中回廊突然震动,珍珍看见每个倒影的手中都捧着血色坛子,坛口封条上写着 "王珍珍 1998"。毛优的身影在镜中穿梭,每经过一个倒影,坛子就发出蜂鸣:"这些坛子,装着 1938 年红溪村三十六名少女的子宫,现在就埋在嘉嘉大厦的地基里,等着你的血唤醒呢。"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珍珍后退半步,发现围巾上的朱砂符正在吸收镜中的血光,"你不是山本一夫的手下吗?"
毛优的双马尾突然散开,露出后颈的樱花状红痕:"我是红溪村的怨灵啊,王老师。" 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露出底下的白骨,"1938 年藤田刚剖开我的腹腔时,将臣的血正好滴在子宫上,所以我成了半僵怨灵,永远困在镜中世界。"
珍珍的倒影突然伸手穿过镜面,抓住她的手腕。她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低头看见自己的指尖正在变成青黑色,和复生失控时一模一样。镜中毛优的笑声混着红溪村溪水的流动声:"王老师,你的血里有圣女和僵尸的双重血脉,所以既能激活坛子,也能净化半僵毒 —— 这,就是将臣留给你的使命。"
镜中突然闪现日东集团的监控画面,况天佑站在大厦门口,手中的航拍照片上,雪的位置不知何时变成了珍珍,而他自己正举着军刀指向她的胸口。毛优的声音在回廊里回荡:"王老师,你以为况国华是来保护你的?1938 年红溪村的屠村令,就是他亲手签署的。"
珍珍的眼泪滴在镜面上,竟让毛优的骷髅项链发出强光。她看见镜中深处的红溪村樱花树正在开花,每朵花心里都坐着个戴蝴蝶胎记的婴儿,而在树下,将臣正对着她微笑,掌心托着个刻有 "永恒之门" 的石盒。
"别说了!" 珍珍扯下围巾砸向镜面,却发现围巾穿过镜子,落在镜中毛优脚边。她这才注意到,围巾内侧的朱砂符不知何时变成了盘古族文字,翻译过来是:"圣女之血,僵尸之泪,共祭永恒。"
毛优捡起围巾,指尖划过 "况国华" 的暗纹:"王老师,你织围巾时缝进去的红溪村棉线,其实是 1938 年雪的精血。" 她的指尖渗出血珠,滴在围巾上,竟让棉线显形出红溪村的祭坛,"这条围巾,是打开永恒之门的钥匙,而况国华的心脏,就是钥匙孔。"
镜中回廊的尽头突然打开,珍珍看见马小玲举着伏魔剑冲进来,剑穗上的青铜铃铛与她的项链共振。毛优的身影开始消散,临走前留下句低语:"七月十五的月全食,记得去红溪村的樱花树下,那里埋着你和马小玲的前世记忆。"
"珍珍!" 小玲的红伞尖抵住镜面,"别碰任何镜子,毛优是镜妖和半僵的混合体,她在篡改你的记忆!" 她看见珍珍的倒影正在靠近镜中祭坛,坛口封条上的 "王珍珍" 正在滴血。
珍珍转身时,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道蛇形红痕,和毛优后颈的印记一模一样。她摸向脖子,蝴蝶胎记己经变成血色,边缘缠着细小的齿轮纹路 —— 那是血核即将觉醒的征兆。
"小玲姐姐," 珍珍的声音带着哭腔,"毛优说姑婆是圣女,说况先生... 说况先生当年是屠村的刽子手..." 她举起手机,相册里不知何时多了张照片,1938 年的况国华穿着日军军装,军刀上滴着何守义的血。
小玲的瞳孔骤缩,这张照片正是山本一夫在日东集团展示的那张。她突然想起殡仪馆密室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将臣与马丹娜的血契,其中有句被血遮住的话:"况国华的记忆,早在 1938 年就被篡改。"
"别信镜中的幻象," 小玲扯下颈间的蝴蝶吊坠,里面露出姑婆的睫毛,"毛优想让你恨况天佑,这样三尸血祭才能顺利进行。" 她的指尖划过珍珍的手背,红痕竟开始吸收她的驱魔师血,"当年姑婆确实被山本一夫救下,但那是将臣的局,为的就是让马家血脉和僵尸血脉产生羁绊。"
玛丽医院的走廊突然传来巨响,珍珍看见镜中嘉嘉大厦的方向腾起血光,无数镜妖顺着管道爬向 404 室。她的倒影再次张开嘴,僵尸牙在血光中泛着冷光,而这次,倒影的眼睛里映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王老师," 复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孩子的后颈印记亮如小灯,"镜子里的姐姐说,你的血能让红溪村的阿姨们复活。" 他举起个血色坛子,坛口封条上的 "王珍珍" 正在与她的胎记共振,"她们在地下三层等你,说要谢谢你织的围巾。"
小玲的剑尖突然指向复生,却发现孩子的瞳孔里映着毛优的倒影。她这才明白,毛优的目标不是珍珍,而是借镜中世界激活复生的二代僵尸血脉,让他成为打开永恒之门的钥匙。
"况天佑在日东集团!" 小玲拽着珍珍冲向电梯,"毛优的秘密是诱饵,她们真正的目的是在月全食前集齐三尸血!" 她没说出口的是,刚才在镜中回廊,她看见珍珍的倒影与雪的虚影重叠,而雪的手中,正捧着刻有 "马小玲" 的血色坛子。
成田机场的镜厅里,未来看着监控画面冷笑,毛优的骷髅项链正在她手中发光。镜中映出玛丽医院的场景,珍珍的僵尸牙正在吸收镜妖的力量,而后颈的蛇形纹路,己经与五人星位图的 "圣女" 顶点完全重合。
"父亲," 未来对着蓝牙耳机轻笑,"毛优的牺牲激活了珍珍体内的僵尸血脉,现在她既是圣女,也是半僵,三尸血祭的最后一味药引,终于准备好了。" 她望向镜中红溪村的樱花树,树心处的永恒之门己经露出裂缝,"接下来,该让马小玲看见 1938 年的真相了 —— 况国华举着军刀的样子,可是连将臣大人都觉得满意呢。"
玛丽医院的电梯突然停在负一层,珍珍盯着电梯镜面,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变成 1938 年的雪,颈间缠着和况天佑同款的银镯。她突然想起织围巾时的悸动,每次看见天佑,心跳都会加速,而现在,这份悸动里竟混着红溪村溪水的铁锈味。
"叮 ——"电梯门打开,地下三层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珍珍看见镜中回廊的尽头,三十六具子宫坛正在发光,坛口封条上的名字逐一亮起,最后定格在 "王珍珍"。而在坛子中央,躺着个刻有 "况国华" 的血色石盒,盒盖缝隙里透出的光,与天佑胸口的印记一模一样。
毛优的声音从坛子群中传来,带着解脱般的叹息:"王老师,打开石盒吧。里面装着 1938 年红溪村的真相,还有况国华藏了六十年的秘密 —— 他的心脏,早就和永恒之门的钥匙孔连在一起了。"
珍珍的指尖刚触到石盒,镜中突然闪现日东集团的场景:天佑正在暴雨中奔跑,警服下的皮肤泛着青白,而他的掌心,紧紧攥着从日东集团带出的航拍照片,照片上的自己,正对着他露出僵尸牙的微笑。
珍珍的僵尸牙第一次划破指尖,马小玲的伏魔剑第一次指向复生,未来的镜厅响起永恒之门的开裂声,属于人僵的秘密,终于从毛优的骷髅项链里流出,迈向了三尸血祭的最终章。而所有的真相,都藏在镜中毛优最后的微笑里 —— 她知道,当圣女长出僵尸牙,将臣的局,就真的无人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