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的春天笼罩在灰黄色的雾霾中,林夏站在疫区门口,看着全副武装的士兵用艾草熏街,眉头紧皱。王接生婆戴着她改良的多层纱布口罩,声音里带着恐惧:"林姑娘,太医院说这是'天罚',不让咱们进去......"
"天罚会挑穷人罚?"林夏扯开士兵阻拦的绳索,"把痘疮脓疱里的液体晒干磨粉,就能预防天花——这是医书里写的,不是天罚。"
人痘接种法的灵感来自兽用牛痘疫苗。林夏在宠物医院后院养了几只奶牛,每天提取牛痘浆液,与古代人痘法结合。但太医院坚称"以毒攻毒"违背天理,张景年更是亲自带队阻挠接种。
"林氏,你可知擅自施针酿出人命,该当何罪?"张景年穿着太医院的绯色官服,在疫区门口设下祭坛。
"张医正可知,"林夏举起装有牛痘浆液的玻璃瓶,"去年你给太后种的人痘,用的是天花患者的浓痘,死亡率三成。而我的方法,死亡率不到一成。"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林夏趁机掀开帐篷,露出里面正在接种的孩童——他们手臂上的痘疹比传统方法小得多,结痂后只会留下淡淡疤痕。
"这是牛痘,"她用镊子夹起痘痂,"牛得了这种病不会死,人接种后也能免疫天花。就像马得鼻疽病,牛得口蹄疫,牲畜之间的疫病可以用来救人,这是'以毒攻毒'的科学。"
"科学?"张景年冷笑,"歪理!牲畜的毒岂能用于人?"
"那太医院用马钱子、砒霜入药,算不算用牲畜之毒?"林夏反问,"张医正若不信,不妨亲自试试。"
气氛瞬间凝固。张景年脸色铁青,却见赵将军拨开人群,卷起袖子:"我来试。若林大夫的法子有效,太医院得给疫区百姓道歉。"
接种后的第七日,赵将军手臂上出现轻微痘疹,体温正常。林夏趁机在疫区推广"牛痘法",用动物实验的数据说服百姓:"你们看这只狗,接种过牛痘后再接触天花患者,并未染病。"
然而,当她给一名孤儿接种时,孩子突然抽搐昏迷。张景年趁机发难:"妖术显灵了!"人群西散奔逃,林夏却冷静地翻开孩子的眼皮:"他得了惊风,与接种无关。"
她从急救包中取出银针,刺入孩子的人中、涌泉穴——这是她从兽医针灸术改良的急救法。片刻后,孩子苏醒过来,抓着林夏的衣角不放。
"看到了吗?"林夏抱起孩子,"不是妖术,是医术。如果你们相信太医院的'天罚论',这个孩子己经死了。"
最终,疫区七成百姓接受了牛痘接种。三个月后,天花疫情得到控制,林夏却在笔记本上写下:"牛痘法成功率92%,但仍有8%失败案例。古代缺乏冷链保存,浆液活性不足。陈景铄,如果你在,会不会用现代冻干技术改良?"
张景年不得不履行承诺,在疫区门口焚香道歉。但他离开时,派人偷走了林夏的牛痘培育记录——这一切,都被躲在街角的西域商人看在眼里。
西域商人摸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深知这牛痘培育记录的价值,若是带回西域,必能赚得盆满钵满。他悄悄跟在张景年派去的人后面,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