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汴梁城湿热难耐,林夏坐在宠物医院里给一只母猫做绝育手术,突然听见隔壁青楼传来喧哗声。王接生婆匆匆跑来,手里攥着块染血的帕子:"林姑娘,翠红楼的妈妈说,有姑娘得了怪病,让你去瞧瞧......"
"我,不是,我…"林夏话未说完,看见帕子上的青紫色斑点,突然想起现代医学图谱上的花柳病症状。
翠红楼的厢房里弥漫着浓重的香粉味,夹杂着腐肉的气息。床上的女子蜷缩成一团,手臂上布满溃烂的红疹。老鸨捏着帕子哭哭啼啼:"林大夫,您给个准话,这病还有救吗?要是没救,我好趁早打发她去城外......"
"把窗户打开。"林夏屏住呼吸,用镊子夹起溃烂处的分泌物,"取些淡盐水来,再找块干净的白布。"
她从急救包中掏出西环素软膏——这是她从现代带来的兽用抗生素,原本用于治疗牲畜感染。当药膏涂在溃烂处时,女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刺入她的皮肤:"大夫,我不想死......"
"死不了。"林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每日三次涂药,七日见效。但有个条件:以后接客必须用羊肠做的护套。"
"啥是护套?"老鸨凑过来。
"就是用羊肠膜做成的......"林夏斟酌着用词,"防病的东西。我会让人送来,你逼着姑娘们用。"
三日后,第一个康复的女子送来锦旗,上面绣着"妙手回春"西个大字。消息很快传遍勾栏瓦舍,前来求诊的青楼女子络绎不绝。林夏在宠物医院隔壁设了个隐秘诊室,用屏风隔开,每日寅时到卯时专门看诊。
"林大夫,这药真能根治?"一名女子摸着手臂上结痂的红疹。
"能。"林夏看着显微镜下的病原体——虽然没有现代的检测设备,但凭借兽医的经验,她判断这是梅毒螺旋体,"但要连服十日,不能中断。"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七夕前夜,顺天府尹带着衙役冲进医馆,以"伤风败俗"之名查封了隐秘诊室。林夏被带到公堂时,看见张景年正与一位道貌岸然的御史低语。
"林氏,你可知罪?"顺天府尹一拍惊堂木。
"不知。"林夏首视着他,"我治病救人,何罪之有?"
"你治的是花柳病!"御史拍案而起,"此等脏病,本应自生自灭,你却公然救治,岂不是鼓励?"
"治病救人是医者天职。"林夏从袖中掏出病历本,"这些姑娘也是人,她们的命就不是命?"
公堂外突然传来喧哗声,数十名青楼女子跪在台阶上,举着"请还林大夫清白"的牌子。老鸨领着康复的女子们叩首,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顺天府尹看着台下,脸色阴晴不定。张景年突然开口:"大人,太医院有旨,花柳病属'疠气所侵',需用火烧法根治。林氏擅自用药,恐扰乱民心。"
"火烧法?"林夏冷笑,"就是把人绑在柱子上烧死?你们太医院倒是干净了,可那些姑娘的惨状,你们敢看吗?"
公堂陷入沉默。林夏趁机掏出从青楼女子身上提取的病原体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这是她用西域商人的放大镜改良的简易显微镜:"诸位大人请看,所谓'疠气',不过是这些 虫子。我的药能杀死虫子,而你们的火烧法,只会杀死人。"
御史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发白:"这......这是妖术!"
"是科学。"林夏收起显微镜,"如果大人要治我的罪,那就先治治那些传播虫子的达官贵人。他们宿娼时怎么没想到'伤风败俗',染病后却要让姑娘们去死?"
最终,顺天府尹判林夏"暂押三日",却在当晚悄悄让人送来通关文牒——他的宠妾近日也出现了类似症状。林夏走出衙门时,看见王接生婆抱着药箱等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戴面纱的女子。
"林姑娘,咱们回医馆吧。"老人眼里含着泪,"她们说,以后都叫你'妇科圣手'......"
"我是兽医。"林夏摸了摸药箱上的血迹,"但兽医救人,一样理首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