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汴梁城柳絮纷飞,林夏蹲在医馆后院给一只瘸腿的波斯猫包扎伤口,突然听见前院传来嘈杂的争吵声。王接生婆撩开竹帘,怀里抱着只瑟瑟发抖的京巴犬:"林姑娘,绸缎庄的李娘子非要给她的'雪团'瞧病,可咱们这是医馆......"
"谁说不能给畜生看病?"林夏擦了擦手,从急救包里掏出听诊器,"带她去前堂。"
李娘子穿着织金锦缎,怀中的白犬裹着细棉布小袄,爪子上的血痕浸透了布料。她看见林夏拿出的镊子和酒精棉球,尖叫着后退:"你要给雪团动刀?它可是纯种的宫廷犬!"
"不动刀脓水排不出来,爪子会烂掉。"林夏示意王接生婆按住狗,"去年你家雪团得疥癣,还是我用驱虫药治好的记得吗?"
那是林夏穿越后第一次用现代兽医知识治疗宠物。她误将给牲畜用的伊维菌素稀释后涂在狗癣处,没想到三日见效,从此成了汴梁贵族圈的"宠物神医"。
"可这次是外伤......"李娘子仍在犹豫。
"放心,比给人接生还安全。"林夏用酒精棉球擦拭伤口,"我在城西租了个铺面,专门给宠物看病,过几日就开张。"
宠物医院的筹备比想象中顺利。西域商人听说后,主动送来雕花楠木柜摆放药品;赵将军派士兵帮忙粉刷墙壁,条件是给战马做蹄部护理。林夏在门口挂起木牌,上书"济世堂宠物医馆",惹得路过的书生嗤笑:"医者父母心,竟给畜生开医馆,荒唐!"
开张当日,医馆门口排满了各式宠物:戴着珍珠项圈的哈巴狗、爪子缠着纱布的波斯猫、甚至还有装在竹笼里的鹦鹉。林夏穿着改良的窄袖白大褂,戴着纱布口罩,模样比给人看病时更像"神医"。
"下一位,刘大人的金蟾。"
林夏看着水盆里翻着肚皮的蟾蜍,想起现代爬行动物的急救知识。她用小镊子撑开蟾嘴,灌下稀释的葡萄糖溶液——这是她从兽用急救手册上学来的脱水治疗法。
"这蟾爷可是皇上赏的......"刘大人捏着胡子,"要是救不活,你......"
"救不活我赔你十只。"林夏盯着水盆,突然用手指弹了弹蟾蜍的腹部,"吸气,吐气......对,就像这样。"
围观的仆役们哄笑起来,却见那蟾蜍突然蹬首后腿,"咕呱"叫了一声,翻身游了起来。刘大人目瞪口呆,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林大夫真乃神乎其技!"
正午时分,医馆来了位特殊的客人——张景年的管家,牵着一只瘸腿的灰鹤。那是太医院用来炼丹的"仙禽",前日不慎跌伤翅膀。
"我家大人说了,若治不好,你这宠物医馆......"管家话未说完,林夏己经用竹片固定好鹤的翅膀。
"七日不能沾水,每日喂两次碾碎的钙片。"她将鹤递给管家,"若想让它早日飞翔,就别用铁链拴着。"
管家走后,王接生婆看着空荡荡的药柜,忧心忡忡:"林姑娘,给宠物看病赚的银子比给人还多,可太医院那边......"
"太医院看不了的病,我能看。"林夏擦了擦听诊器,"张景年要是有本事,就来给鹦鹉治蛔虫。"
第二日清晨,林夏刚打开医馆大门,就见一群官差模样的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的捕头将令牌一亮,喝道:“林夏,有人状告你用邪术医病,跟我们走一趟!”林夏心中一惊,却很快镇定下来,问道:“何人状告?可有证据?”捕头冷笑一声:“证据自然有,跟我们到衙门便知。”
到了衙门,大堂之上坐着的竟是张景年。他一脸得意,指着林夏道:“大胆民女,你用些稀奇古怪之法医病,定是邪术,蛊惑人心,危害百姓!”林夏心中明白,这是张景年在报复她。
她不慌不忙,上前一步道:“大人,我用的皆是医理之法,何来邪术之说?若大人不信,可当场检验。”张景年冷哼一声,正要说话,这时,一只受伤的鸽子被送了进来,说是刚在街上捡到的。
林夏当即上前,施展医术救治,不一会儿,鸽子竟能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众人皆惊叹不己,张景年的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是夜,林夏在笔记本上画下宠物医院的布局图,旁边标注着"手术室""药房""住院区"。
窗外传来夜莺的啼鸣,她突然想起陈景铄曾说过的"细分市场"理论,嘴角泛起苦笑——在现代,兽医是冷门职业;在古代,却成了她立足的根本。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药柜上的"犬用驱虫药"标签上。
林夏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此刻,她终于明白,在这个时代,或许只有这些不会说话的畜生,才不会在意她的性别与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