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听完陈末的介绍,再看看张郃和韩浩,越看越觉得顺眼。
“嗯,不错,不错。”
董卓抚掌而笑。
“咱家麾下,正缺这般能征善战,又能屯田练兵的人才。”
他看向张郃和韩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二位,可愿弃暗投明,为咱家效力?”
“若肯归降,咱家必不吝高官厚禄!”
张郃和韩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
韩馥和王匡,对他们也算有知遇之恩。
就这么投降董卓这个国贼,他们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张郃性格刚烈,当即冷哼一声。
“董贼!我张郃虽非愚忠之辈,却也知晓廉耻!”
“要我投降于你这等逆贼,休想!”
韩浩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紧抿的嘴唇,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董卓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董卓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咱家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降,还是不降?”
堂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那些西凉武将,看向张郃和韩浩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只要董卓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两人拖出去砍了。
就在这时,陈末再次开口了。
“相国息怒。”
他对着董卓拱了拱手。
“这两位将军,皆是忠义之士,一时转不过弯来,也是人之常情。”
“末不才,愿为相国分忧,尝试劝降此二人。”
董卓闻言,有些意外地看向陈末。
“哦?陈先生有把握?”
他可是知道,这些所谓的忠臣义士,骨头有多硬。
陈末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这可是60%的成功率加成啊,不用白不用。
“末愿一试。”
“若他们执迷不悟,甘愿赴死,那也是他们的命数。”
“但若能为相国再添两员良将,岂非美事一桩?”
董卓看着陈末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他对这个屡屡给他带来惊喜的年轻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哈哈哈,好!”
董卓放声大笑,笑声在堂上回荡。
“既然陈先生有此雅兴,咱家就给你这个机会!”
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
“这几人的生杀大权,咱家就交给你了!”
“若他们肯降,自然是好。”
“若是不降……”
董卓眼中寒光一闪。
“可当场斩之,以儆效尤!”
“多谢相国!”
陈末再次躬身行礼。
他知道,董卓这是在给他施压,也是在考验他的能力。
成了,自然皆大欢喜。
败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死的不过是几个俘虏而己。
但陈末,不想败。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张郃和韩浩的身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洞察人心。
张郃和韩浩心中皆是一凛。
他们从这个年轻文士的眼中,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此人,不简单。
这是他们此刻共同的想法。
陈末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
攻心之计,现在开始。
他要让这两个未来的名将,心甘情愿地为董卓……不,是为他陈末效力。
“二位将军,请随我来。”
陈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人跟他去偏厅详谈。
张郃和韩浩对视一眼,虽然心中警惕,但也知道眼下没有他们拒绝的余地。
不跟去,怕是立刻就要人头落地。
二人默默点了点头,跟在陈末身后,向偏厅走去。
董卓看着陈末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又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吕布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陈末。
这个人的出现,似乎正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许多事情。
包括他吕奉先的命运。
其余的西凉将领,则是有些不以为然。
劝降?
这些酸儒,就会耍嘴皮子。
还不如首接一刀砍了来得痛快。
只有李儒,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末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个陈末,他有些看不透了。
偏厅之内。
陈末示意士兵解开张郃与韩浩的绳索,并赐了座。
“二位将军,请坐。”
他的态度,不像是对待俘虏,倒像是对待平等的宾客。
张郃和韩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坐下。
只是身体依旧紧绷,充满了戒备。
陈末亲自为二人斟上茶水,动作不急不缓,透着一股从容淡定。
“二位将军,想必对我董卓军,对我家相国,乃至对我陈末,都有诸多误解。”
陈末放下茶壶,微笑着开口。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奇特的感染力。
张郃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韩浩则相对沉稳一些,只是静静地看着陈末,等待他的下文。
陈末也不在意张郃的态度,继续说道。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汉室倾颓,非一日之寒。”
“宦官外戚专权,朝纲败坏,民不聊生,此非董相国之过吧?”
张郃眉头一挑,似乎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却发现陈末说的也是事实。
“董相国入京,诛杀宦官,稳定朝局,虽手段激烈,却也是拨乱反正之举。”
陈末语气诚恳。
“至于废立之事,或有争议,但亦是为大汉江山长远计。”
“当今天子年幼,何以执掌这风雨飘摇的社稷?”
“新帝聪慧,假以时日,必能重振大汉雄风。”
“这些,难道二位将军看不到吗?”
张郃终于忍不住开口:“一派胡言!”
“董卓残暴不仁,祸乱朝纲,天下共讨之!你休要在此巧言令色,颠倒黑白!”
陈末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张将军此言差矣。”
他摇了摇头。
“何为残暴?何为仁义?”
“那些所谓的关东联军,号称仁义之师,所过之处,烧杀抢掠,与盗匪何异?”
“袁绍袁术之流,名为汉臣,实则各怀鬼胎,不过是想趁机割据一方,谋取私利罢了。”
“他们,也配谈仁义?”
陈末的语气,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反观我家相国,虽行事不拘小节,但对有功之士,向来不吝封赏。”
“对百姓,也多有安抚。”
“洛阳城中,如今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这难道不是事实?”
当然,陈末自动忽略了董卓搜刮民财,以后迁都长安时会火烧洛阳等“小节”。
现在是忽悠人,自然要扬长避短。
张郃被陈末一番话说得有些哑口。
他虽然勇武,但论口才,哪里是陈末的对手。
韩浩则一首沉默不语,眼神中却流露出思索之色。
陈末见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话锋一转,看向张郃。
“张将军,你乃河北名将,一身武艺,满腹韬略,难道就甘心为韩馥那等庸碌之辈效死吗?”
“韩馥为人懦弱,优柔寡断,非成大事之人。”
“将军在他麾下,不过是明珠暗投,迟早要被埋没。”
这话,算是说到了张郃的心坎里。
他对韩馥,确实有些不满。
陈末又看向韩浩。
“韩将军,你深谙屯田之道,有经世之才。”
“王匡不过一勇之夫,刚愎自用,岂能给你施展抱负的舞台?”
“如今关东联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内部矛盾重重,各为其主,一盘散沙。”
“此等乌合之众,焉能与我西凉铁骑相抗衡?”
“覆灭,只是迟早之事。”
陈末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二位将军,皆是当世俊杰,何苦为这些必败之人殉葬?”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我家相国求贤若渴,若二位肯降,必能人尽其才,一展胸中所学,封侯拜将,指日可待!”
“这,难道不是大丈夫所追求的吗?”
一番话下来,张郃和韩浩的脸色,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不得不承认,陈末的话,很有道理。
尤其是那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更是让他们心中震动。
陈末看着二人的表情,心中暗自一笑。
高级“舌灿莲花”加上60%的招降成功率,果然给力。
他决定再加一把火。
“二位将军或许还在顾虑忠义之名。”
陈末叹了口气。
“但何为忠?何为义?”
“愚忠于无能之辈,致使生灵涂炭,百姓遭殃,这便是忠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枉顾自身才华抱负,这便是义吗?”
“非也!”
陈末斩钉截铁地说道。
“真正的忠,是忠于天下百姓,忠于这万里河山!”
“真正的义,是尽展所学,匡扶社稷,让这天下重归太平!”
“如今董相国执掌朝政,正是有志之士大展拳脚的良机。”
“二位将军,难道要错过这个机会,抱憾终身吗?”
陈末的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张郃和韩浩。
偏厅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呜作响。
张郃和韩浩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