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面具,那这人定与云崖关系匪浅。
若接近不了云崖,那如果接近眼前这人,是不是也可以?
可是如何接近才会显得不那么刻意呢?
苏婉瑜正思索着,青杏见自己小姐站着发呆,开口问道,“怎么了小姐?可是胳膊疼?”
“不是。”苏婉瑜开口。
她忽然想起方才小厮给她的烫伤药,放在桌上未拿走,将军府有更好的药膏,原本她也没打算将这药膏拿走。
此刻她若借着拿药膏,走错房间,进入那人的房间,是不是太过刻意?
可是她也别无他法,如若错过今日这机会,日后恐怕再难有机会见到此人。
现下也只能大胆一次拼一把了,结果最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青杏,你在这等我,我去拿烫伤药。”
“小姐,奴婢去拿吧。”青杏急忙转身要去。
“你在这等着,我去。”苏婉瑜拉住青杏,“等会儿你就在这等着我,明白吗?”
青杏虽然满是疑惑,不知苏婉瑜是何意,但只要小姐说的,她就照做。“好的小姐。”
苏婉瑜长长呼了一口气,便转身往雅间的方向去。
走到那人雅间门口时,苏婉瑜假装低头看着胳膊,做出一副没注意才走错的模样。
云崖正欲往外走,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女子面上戴着面纱,正低头轻呼手臂上的烫伤。
感觉到眼前一黑影,苏婉瑜抬头惊讶道。
“你是……”
又作势退出房门看了一眼,面上抱歉行礼道,“抱歉,我走错房间了。”
云崖当然认出她与那日出现在寺院女子是同一人。
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双手环抱看着她。
苏婉瑜抬头望向面前之人,正撞上他深邃的眸子,他就那样盯着她,仿佛己将她的小伎俩看穿。
苏婉瑜紧张地喉咙有些发紧,盯着他看了一瞬,忽地故作惊讶道。
“你……你是……你与方才长街那人……”
苏婉瑜话还未说完,云崖眸色一紧,一把将她拽进房间,行风眼疾手快关上房门。
云崖双指微曲抵在苏婉瑜脖颈上,
“说,你都知道什么?”
这苏婉瑜,竟然能轻易将他和长街上的人联系起来,今日他特意换了白色衣袍,且那轿撵上有一层白色锦纱,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的?
苏婉瑜睫毛轻颤,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稳着声音开口,“我知道你与那轿中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清楚!”
云崖将手指力道加重了一分,指尖触及能感受到她剧烈跳动的脉搏。
看来她是在故作冷静。
苏婉瑜忽地嘴角微扬,轻声开口,
“公子不必如此,何不将我放开,我一弱女子,又不能奈你何。”
云崖将手松开,风行急声开口,“主子,不可,万一……”
“无碍。”云崖道,走到桌边坐下,又朝苏婉瑜开口,“说吧。”
苏婉瑜也不急不缓地走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实际上她并不是要吊他胃口,只是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
苏婉瑜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缓缓开口,“公子便是才子云崖吧?”
她方才思索良久,眼前之人明显比她适才看见的轿中之人更有气势,且听到她提及轿中之人,反应如此大。
眼前之人也许才是真正的云崖,只不过她还不是很确定,问他,也只是一种试探。
云崖闻言怔了一瞬,随即面具下的嘴角微扬,脸上露出几分赞赏却也夹杂着戒备。
“你倒是聪明。”
猜对了!
苏婉瑜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我的确有意寻你。”
“理由?”云崖眸色更沉了一分,冷声道。
苏婉瑜脸上忽地浮出一抹明媚的笑。
她眉眼本就生的好看,此时即便是蒙着面纱看不清下半张脸,依然能感受到她的笑起来时的耀眼夺目。
云崖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转了态度,愣了一瞬,方欲开口,苏婉瑜便说道:
“我倾慕公子许久,自才子之名传入上京起,我便对公子心生好奇,后来传言越久,我竟日日盼着,希望能有朝一日得见公子一面,所以今日我……”
行风惊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瞪着眼睛看向自家主子。
云崖的眼里没有一丝惊愕,却尽是玩味之色,只盯着苏婉瑜,没有开口说话。
苏婉瑜见他沉默不言,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
她自知这一招甚是拙劣,但眼下,哪里有更好的办法呢?要想接近他,起码得先引起他的注意。
云崖双手环抱,就那样首首盯着苏婉瑜,雅间里的是长久的安静,静的只剩下她的心跳。
“那个……”苏婉瑜想开口打破这骇人的死寂。
“苏将军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云崖冷声开口。
苏婉瑜闻言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云崖没有回她这句,又继续开口,声音比方才还冷了一分,“所以你前日去寺里也是寻我?”
这人太可怕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苏婉瑜心跳更加剧烈,几乎要冲破胸腔,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不让自己露怯。
“公子果然如传言说的那般神通广大,何事都逃不过你的眼。”
“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昭华寺的?”
云崖眉头微蹙,眸中闪过幽暗之色,此刻的声音冰冷的让苏婉瑜一个激灵。
饶是苏婉瑜再镇定,手还是忍不住微微发颤。
眼前这人看起来狠厉得很,像是随时都会将她脖子扭断。
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苏婉瑜颤声开口。
“是的,我是那日在这广福楼买糕点,听到一个男子说,他夫人去昭华寺上香,偶然路过禅房,听到里面有人提到‘云崖’二字,所以我便想去碰碰运气。”
云崖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神色不似说谎的样子。
应是那日他与住持在禅房交谈,被他人无意间听了去。
不过,对他倾心己久?这样的话,拿去诓骗别人或许可行,但想骗他,绝无可能!
“你既倾慕我许久,那便说说吧。”云崖环抱着双手,朝后靠在椅背上,语气里多了丝戏谑。
“说……说什么?”苏婉瑜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云崖。
“说你是如何倾慕我的?倾慕我什么?说说。”云崖面具下的嘴角上扬。
苏婉瑜心下慌乱,这,自己到底倾慕他什么呢?此刻只恨自己脑子转的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