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阿妹赶海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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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辣炒蟹里的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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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渔村阿妹赶海致富
作者:
孤单的木木
本章字数:
5446
更新时间:
2025-07-02

苏晚渔的竹篓压得右肩生疼,却舍不得放下来。

东海的梭子蟹在篓里窸窸窣窣爬动,带起几星咸腥的水珠,顺着她挽起的裤脚渗进皮肤——这是比任何奖章都实在的满足。

木屋顶的瓦片漏了道缝,夕阳正从那里斜斜切进来,在灶台上投下一片橘红。

她把竹篓搁在八仙桌上,螃蟹撞得竹篾发出轻响。

灶膛里的积灰被风卷起来,迷得她眯起眼。

锅底的黑灰厚得能刮下一层,酱油瓶歪在墙角,只剩半指深的棕红液体,姜块蜷在瓷碗里,皱巴巴的像片干树皮。

"爷爷要是看见..."她蹲下来拨弄灶膛里的干柴,指尖沾了满是烟灰,声音突然低下去。

三年前爷爷还在时,灶台总擦得能照见人影,姜是现从后院挖的,带着新泥的腥气,酱油瓶永远满当,瓶身总挂着层细密的水珠——那是爷爷特意用湿布裹着防蒸发的。

米缸里抓出的米带着陈味,她淘了三遍,水才清得见盆底。

梭子蟹在水盆里吐着泡泡,钳子碰得瓷盆叮当响。

她解下扎头发的皮筋,把湿哒哒的碎发别到耳后,指甲缝里还嵌着东海礁石的碎屑,刺得生疼。

"小渔姐!"

敲门声惊得水盆里的螃蟹猛地一缩。

苏晚渔抹了把沾着米水的手,木门吱呀推开,小林抱着个玻璃瓶子站在门口,额角还沾着木屑——他刚做完木工活吧?

"我奶奶说你今儿回来,让我送点酱油。"小林把瓶子往她手里塞,指节因为常年握刨子磨得发白,"上回看你灶台边那瓶快见底了。"

玻璃凉得刺骨。

苏晚渔低头看那瓶酱油,标签都被手汗浸得发皱,显然是刚从代销点买的。"谢谢林奶奶。"她喉咙发紧,转身从竹篓里捡出两只小螃蟹,壳上还粘着东海的细沙,"这俩给奶奶下酒,我今早刚从礁石缝里掏的。"

"使不得!"小林慌忙后退半步,木拖鞋在青石板上蹭出声响,"奶奶就爱喝口热粥,螃蟹太金贵了。"

"金贵什么?"苏晚渔硬塞进他怀里,指尖触到他粗布衬衫上的木屑,"我赶海的,螃蟹多的是。

上回奶奶给我送的野葱,我到现在还没谢呢。"

小林低头盯着怀里的螃蟹,嘴角慢慢来。

他指甲缝里还嵌着木粉,却小心地托着蟹壳,像捧着什么宝贝:"那...那我给奶奶说,是小渔姐孝心。"

苏晚渔正要关门,小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对了,老吴伯前儿个病了。"他搓了搓后颈,"发烧烧得说胡话,非喊着要找你爷爷,说'老苏头,咱那船网该补了'..."

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吹得灶台上的酱油瓶晃了晃。

苏晚渔扶着门框的手突然收紧,指节泛白。

老吴伯是爷爷最铁的渔伴,两人从前总蹲在码头上修船,一个敲钉子一个递锤子,吵得比海浪还响。

上个月她送海蛎子去,老吴伯还往她兜里塞晒干的虾干,说"留着熬粥,鲜"。

"严重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吃了药,烧退了。"小林把螃蟹往怀里拢了拢,"就是人虚得很,总盯着海看。

奶奶说,许是想吹吹海风了。"

木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苏晚渔摸出围裙系上,围裙带子还是爷爷用旧渔网编的,磨得发亮。

她往锅里倒米水,气泡在锅底噗噗炸开。

姜块被她切成薄片,刀背拍下去时,那股辛辣的香气突然涌上来,像爷爷从前站在她身后,用沾着鱼鳞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姜要拍散,鲜味才出得来。"

窗外的天不知何时阴了。

她往灶里添了把柴,火星子噼啪窜起来,映得墙上爷爷的老照片发亮。

照片里的老人穿着褪色的海魂衫,胳膊搭在她五岁的小身板上,背后是涨潮的海——和今天东海的浪,该是一样的蓝吧?

锅里的粥开始咕嘟冒泡,梭子蟹在炒锅里滋滋作响,辣椒的香气混着蟹膏的甜,在屋里漫开。

苏晚渔揭开锅盖,热气扑得她眼眶发涩。

她伸手去够挂在梁上的酒壶——那是爷爷的,装着他自酿的米酒。

手指刚碰到壶嘴,窗外突然掠过一阵风,带着的凉意。

要下雨了。

她望着被风吹动的窗纸,听见远处海浪的声音比平时更响。

辣炒蟹的香气裹着雨前的潮气,在空气里缠成一团。

窗外的雨丝细得像海雾,沾在窗纸上洇出一片浅灰。

苏晚渔端着蓝边瓷盘的手被蒸腾的热气熏得发红,辣炒梭子蟹的香气裹着姜蒜的辛香扑进鼻腔,她喉结动了动——和记忆里爷爷灶台前飘出的味道,分毫不差。

蟹壳被炒得金红发亮,掰开时“咔”的一声轻响,雪白的蟹肉裹着琥珀色的辣油。

她咬下一口,鲜甜的汁水在齿间迸开,微辣的后劲顺着舌尖窜到鼻尖。

筷子突然顿在半空——油要烧到起青烟才下蟹,爷爷总说冷油炒不出蟹的鲜;辣椒要选本地小尖椒,剪碎了撒下去,“红得像渔灯,辣得够劲”;翻锅时手腕得活,“螃蟹壳硬,慢了肉就老”。

灶膛里的火映得墙上照片发亮。

五岁的小渔踮着脚扒灶台,爷爷沾着油星的手覆在她手背上,铁铲在锅里划出银亮的弧:“火候到了,听——”“滋啦”一声,蟹壳与热油碰撞的脆响混着爷爷的笑声,突然清晰得像就在耳后。

她低头盯着碗里的蟹肉,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雨丝顺着瓦缝落进院子,打在青石板上叮咚作响,像极了爷爷从前敲贝壳的声音——那是他教她辨认潮汛时的暗号,“雨打石板三声响,明早退潮赶大集”。

“爷爷。”她对着空气轻声唤了句,喉咙突然发紧。

蟹肉还含在嘴里,鲜得发苦。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她猛地扒了口粥,滚烫的米粒烫得舌尖发麻——这样就不会哭了,就像小时候爷爷出海,她蹲在门槛上数浪花时咬着的咸橄榄,涩得能把眼泪逼回去。

这顿饭吃得比往常慢。

她把每只蟹脚都拆得干干净净,连蟹钳里的碎肉都用牙签挑出来,装在爷爷常用的青瓷碟里——那碟边沿有道细裂纹,是她十岁那年摔的,爷爷用铜钉补了,说“碎了也能接着盛鲜”。

最后那碗粥见了底,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发怔——从前总嫌爷爷唠叨“多吃点,赶海费力气”,现在倒真的能吃下两碗了。

收拾碗筷时,雨势渐大。

她把油星擦净的铁锅倒扣在灶上,转身看见窗台上爷爷的酒壶,壶身还凝着细密的水珠。

手指刚要碰,窗外忽然滚过闷雷,“轰隆”一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

“爷爷,我今天又做对了这道菜。”她端着洗好的碗站在廊下,雨丝飘在脸上凉丝丝的,“油热得刚好,辣椒没炒糊,翻锅也没慢——您听见了么?”

雷声又响了,比刚才近了些,混着海浪的轰鸣,像极了爷爷咳嗽前清嗓子的动静。

她望着海的方向笑了,雨珠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却比任何时候都暖。

厨房的灯在雨幕里晕出一团橘黄。

她擦净手,从木柜最底层摸出个蓝布包——那是爷爷留下的赶海账本,边角磨得发白,线脚里还沾着海沙。

蓝布解开时,一张泛黄的纸条飘出来,是爷爷的字迹:“小渔,明儿初一,大潮汛,后礁滩的蛏子该肥了。”

她捏着纸条的手微微发抖,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院角的海芋叶上,“沙沙”响得像谁在低声说话。

手指抚过账本封皮,她翻开第一页——明天要去的海域,要带的工具,该注意的潮汐时间,都该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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