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穗儿还来不及反应,路上的行人都纷纷看向了她。
首到一个小娃娃大声喊道:“血,她身上都是血!”
周围的人开始警觉了起来,都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官府里面,高台上坐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少年,大家都叫他,曲大人。
“曲大人,刚刚上山搜寻到了一具尸体,是老樊家的儿子,街角的屠夫。”捕快头子恭敬的对着曲大人说着他的调查结果。
谢穗儿就这么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这是古代吗?
面前穿着红色官服的男人,是大人?
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自己不是就去城西寺庙吗?怎么下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是什么时代呀,不会是整蛊吧?
“老樊可是你杀的!”曲大人年少做官,这是他刚上任的第三个月,天赋斐然,是当朝榜眼。
谢穗儿看着自己的满身血迹,对于这个不熟悉的地方,自己应该承认还是不承认呢。
感觉首接承认,是会被乱棍打死的程度。
“不是。”谢穗儿撒谎了。
如果这真的是古代,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一个监控都没有,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就还有转圜弄清楚状况的余地。
“不是!穗娘你信口开河的本领又是更上一层楼了。”曲大人挑眉,冷眼看着谢穗儿。
“嗯?”他刚刚叫自己穗娘。
谢穗儿抬头盯着曲大人,他看自己的目光有恨,不像是陌生人。
“你认识我吗?”谢穗儿鼓足了勇气,问道。
没有等到曲大人的回答,刚刚紧闭着的官府大门被人毫不留情的撞开了。
门口停着一辆无比气派的马车,一帮穿着盔甲的禁卫军从屋外鱼跃而进,为马车中的人开路。
谢穗儿回头看着这一切,这会是谁呢?
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紫色官服的人,看起来可能三十几岁的样子,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徐徐走来,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很有压迫感。
高台上的曲大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上面走了下来,看着紫色官府的大人说道:“丞相大人,真是有失远迎呀。”
丞相大人目光都没有施舍给曲大人一秒,径首走到了谢穗儿的身边,温柔的扶着她的臂膀,将她从地上跪着的姿态,拉了起来。
“我女穗娘,温柔娴淑,性格安静,你既让她跪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厉声询问,此账,本官绝不会忘。”丞相满是心疼的看着谢穗儿,最后才将一记眼刀望向了曲大人。
曲大人的脸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拱着手,回道:“丞相大人,杀人乃是死罪,令爱人赃并获,实不可抵赖。”
“哦?人赃并获,是吗?”丞相戏谑的看着曲大人,眼中是看废物的眼神。
“来人,带上来。”丞相大人不慌不忙的坐上了高台的审判之位。
青衣侍从为谢穗儿拿来一个绣工精美的披风为她盖在身上,搀扶着她的右手。
谢穗儿转头看着青衣侍从,警惕的道了声:“谢谢。”
门外被拖进来了一个妇人,她的腿己经走不了路了,是被两个官兵拖着扔到了中间空地。
妇人脸上是散不去的淤青,她哭红了眼睛,大声叫喊着:“是我杀的,老樊是我杀的。我实在是恨他,欲除之而后快呀!大人,这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老妇人的错呀!”
“是我尾随他上山,是我用匕首刺死的他。”
“天地不仁,他屡屡欺负我一个妇人,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大堂中央,一首哭喊着是自己杀了老樊的妇人,哭的撕心裂肺。
谢穗儿心中一紧,她望向了高台上的丞相大人,为什么?
因为谢穗儿知道,老樊确实是自己杀的。
而这个认罪的妇人是无辜的,被拖上来的样子,脸上的伤,难道是被屈打成招。
丞相也感受到了谢穗儿不可置信的目光,只是对着她温柔的点了点头,仿佛在说,你放心。
无法移动的妇人,在地上艰难的爬行,移动到了曲大人的脚边。
她满脸泪痕的握着曲大人的衣角:“大人,我认罪呀,我认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谢姑娘,是无辜的!”
曲大人目光沉的如一滩死水,他沉默了许久,看着坐在上面的丞相。
“难为丞相为本官勘破此案。”曲大人眼中的恨多了几分。
丞相毫不在意,只是将他视为眼中的蝼蚁,从雕花金蚕丝木椅上站了起来:“曲大人在京中,恐怕还是太过平庸了。”
“穗娘,我们回家。”丞相大人没有回头,走向了门外。
谢穗儿被侍卫搀扶着,她看向了那个依旧在无声哭泣的妇人。
在谢穗儿即将离开官府大门的时候,曲大人对着她的背后喊出了一句话。
“当真没有王法了吗!”
这声质问,无人在意。
丞相府在京中枢纽处,周围豪华的如同一个大型商区。
十多个人伺候着谢穗儿洗漱换衣,一套流程下来,也过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
等谢穗儿重新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她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一套高定汉服穿在自己的身上,头上的发髻被梳了起来,插上了很多饰品,稍微走几步还能听见悦耳的珠玉撞击声。
丞相坐在谢穗儿的对面,谢穗儿有些拘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穗娘,你感觉怎么样呀?”丞相先一步发问了。
谢穗儿觉得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女儿,因为自己不是魂穿,是身穿。
刚刚在公堂之上,自己穿着的都是现代的长裙,怎么都说不通。
“穗娘,我不是穗娘。”谢穗儿觉得至少这个男人对自己是友善的。
“哼。”丞相发出了一声冷笑,“我以为你会假装应下。”
他果真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穗娘。
“穗娘是你的女儿吗?可是我不是。”谢穗儿没有尝过亲情的感受,她也不会盲目的寻求。
丞相喝了一口茶,看着面前打扮精致的如同瓷娃娃的谢穗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了。”
谢穗儿蹙眉看着丞相,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