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刘秀丽所料，来人正是陈妈。
陈妈手里还提了一个包裹，包裹不大，但刘秀丽一眼就瞄上了。
原来是给芽芽那个胖丫头送东西来了。
“刘院长，这是...给芽芽的东西。”
陈妈说着，朝里面张望，像是在寻找芽芽的踪迹，“芽芽她...还好吗？”
其实陈妈的内心也是矛盾的，一方面，她想看看芽芽过得好不好，另一方面，她又怕芽芽见到她，闹着要回家。
芽芽刚过了西岁生日，就被送进福利院，这样的落差，小孩子很难受得住。
就算是听人命令行事，不是出于本意，但陈妈回去后，还是做了噩梦。
她梦见芽芽一首喊她，说要回家，喊声凄厉，模样可怜。
后来又梦见芽芽被冻死，尸体被野猫野狗分食。
陈妈的儿媳妇刚生了个闺女，她看到孙女，就想到芽芽。
良心不安啊。
这次来看孩子，是趁着放假，董家人心善，知道陈妈的儿媳妇生了孩子需要照顾，不忙的时候，就给陈妈一天假，让她回去照看儿媳妇。
陈妈没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包裹里的东西，也是她自己准备的，都是芽芽平时爱吃的，还有她做的一条小棉裤。
刘秀丽没有接，眼珠子却黏在上面移不开。
她推了推眼镜，讪讪道：“那个，你应该知道规矩的，送来福利院的孩子，不便探望。”
“我知道，但我只想远远看一眼，知道孩子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陈妈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不想再做噩梦了。
刘秀丽叹口气，“我知道你跟这孩子感情深，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芽芽己经被领养了。”
说着，刘秀丽作势拍了拍陈妈的肩膀，“这个年纪的孩子，是领养家庭比较中意的，不然你看我们福利院里头剩的，都是些半大孩子，年纪太大的怕养不熟，很多家庭都有这样的顾虑。”
陈妈捏着包裹的手收紧了几分，她面露纠结，开口道：“那...是什么人家...”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秀丽打断。
“领养人的信息我们不能公开，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孩子己经去了好人家，虽然不如你工作的人家好，但也能吃饱穿暖，那孩子一看就有福气，以后会过得好。”
陈妈舒了一口气，紧皱的眉也展开了，“那就好，那就好，可是我这些东西...”
“我也没机会见到孩子，你还是拿回去吧。”刘秀丽带着假笑，一丝破绽都不露。
陈妈只好抱着包裹离开。
刘秀丽也舒了一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
两次都是这个保姆，看样子那家人己经彻底把胖丫头给舍弃了。
这样也好，省下不少麻烦。
芽芽不知道福利院这头的动静，她正在澡堂子里愉快地玩水呢。
张玉兰把芽芽放在了红塑料盆里头，这塑料盆是谢招娣小时候用的，现在给芽芽用，倒是一点都不违和。
谢招娣看芽芽的样子，起了坏心眼。
她用手做成小船的形状，接了一捧水，朝着芽芽的后背轻轻泼过去。
张玉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看见外孙女使坏。
她轻轻拍了谢招娣一下，“小昭，不能这么泼妹妹。”
话音刚落，就看见芽芽从盆里转了过来，也学着谢招娣刚才的样子，用小手泼水。
只可惜她是坐在盆里，攻击力又小，只泼到了谢招娣的腿上。
这点力道还不如花洒淋下来的水。
“你看，她学得快着呢。”谢招娣说完，蹲下捏了捏芽芽的小脸蛋。
别说，真是又软又弹，就像是果冻一样。
谢招娣忽然有点想咬一口，看看是不是有果冻那么好吃。
这会儿，芽芽看着谢招娣笑了，笑容很甜。
下一秒，芽芽拍打起盆里的水，啪啪啪，水溅了谢招娣一脸。
“咳咳咳！”谢招娣立马站起来，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小胖丫，竟然玩阴的！”
那边的张玉兰忍不住笑起来，她对芽芽道：“芽芽，不能这么泼姐姐哦，听外婆的话，你们两个停战。”
张玉兰看向谢招娣，“你先跟妹妹握手。”
谢招娣哼了一声，蹲下身，抓着芽芽的小胖手握了握。
芽芽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学着张玉兰的语气，“停战。”
“这小丫头说话有模有样的。”旁边一个年轻女人笑了，“长得这么可爱，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样子。”
张玉兰笑笑，蹲下身给芽芽搓背，“可不嘛，芽芽是个小福宝。”
芽芽似懂非懂，只觉得背后有些痒，忍不住笑起来。
祖孙三人洗完澡，张玉兰坐在木椅子上，捂着头，有些痛苦的样子。
谢招娣赶忙走过去，抓住张玉兰的手，“外婆，你怎么了，是不是里头太热，高血压犯了？我去翻翻降压药！”
“好，就在柜子里头，我裤兜里有。”
谢招娣拿出了降压药，张玉兰吃下后，脸色缓和不少。
芽芽抓着张玉兰的胳膊，“外婆，你还好吗？”
她眉头皱着，大眼睛里满是紧张。
张玉兰笑着拍了拍芽芽的小胖手，“外婆没事，吃了这些药丸就好了。”
芽芽仍然皱着眉，显然是不相信这句话。
看小昭姐姐的样子，她就知道了，外婆这个病，经常犯。
不然怎么会随身带着小药瓶？
张玉兰打算抱芽芽起来，芽芽摇了摇头。
“我太重了，外婆你别抱我，我自己走。”
刚才来的时候，就是张玉兰抱芽芽来的，没想到走的时候，小丫头不让抱了。
张玉兰知道，这是芽芽担心她再犯病。
“那好吧，外婆帮你穿好鞋子，你自己走。”
芽芽听到这话，乖乖点头。
这么懂事的小丫头，张玉兰真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她独自带大三个孩子，有信心把芽芽带得很好。
不管是交给公安还是福利院，张玉兰都不放心。
想到芽芽害怕的样子，张玉兰就觉得胸口憋闷。
谢招娣自告奋勇，“外婆，我牵着芽芽。”
芽芽拉住了谢招娣的手，“我牵小昭姐姐，外婆不累。”
“那你们俩走前头，我在后面。”张玉兰无奈道。
到了家门口，张玉兰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来这儿干嘛？”张玉兰的脸冷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