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芽拿着面包和竹签，并没有继续下一步，而是盯着眯缝眼，又问了一遍。
“哥哥，你确定这是我们家的鸡腿面包吗？”
眯缝眼不知道面前这个小丫头到底想干嘛，他不耐烦道：“你还要问几遍，刚才你舅舅都说了，这面包就是在你们摊子上买的啊。”
江芽看向众人，“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听到了，这个哥哥说鸡腿面包是我家的。”
“是啊，不就是你家的吗？”
“就算把面包拿出来，也改变不了上面有虫子的事实啊。”
“不知道这个小胖丫在闹什么...”
江芽给了江昭一个眼神。
江昭点了下头，刚才芽芽拔面包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妹妹的用意。
现在是她露一手的时候了。
江昭用夹子把剩下的鸡腿面包夹出来，拿在手里。
“这孩子又要干嘛？”
“不知道这姐妹俩打的什么哑谜。”
“是啊，大人也不管管，任由孩子闹。”
“这家人太惯着孩子了。”
江昭把其他人说的话完全屏蔽，将面包从竹签里拔了出来。
江芽举着竹签，适时开口，“这位哥哥拿来的竹签，上面是尖的，但我们家的竹签，都是小舅拜托卖竹签的叔叔统一切的，头是圆的，这是为了安全。”
“所以。”江芽看着眯缝眼，一字一顿，“你拿来的这个根本就不是我们家的面包，你是想要造谣我们家面包不卫生，是坏蛋！”
“大家看，我们家鸡腿面包的竹签，可都是圆的。”江昭立马把竹签举到看热闹的人面前。
眯缝眼有些慌了，看着小眼镜。
显然，他们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
这个面包当然不是江家摊位的，而是一早眯缝眼就准备好的。
他哪里知道竹签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竹签只露出来下半部分，得咬上一大口，才能看到上面到底是尖的还是圆的。
这下全完了。
“刚才我问了你两次，你都说这是从我们家买的，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江芽人小小的，气势却足，眯缝眼被眼前这个小胖丫镇住了。
这会儿，有刚才买了鸡腿面包的顾客，来帮忙作证。
“对啊，她们家的签子就是圆的，我刚才吃了，大家看。”
江芽盯着眯缝眼，“你长得有点眼熟，跟那边卖面包的叔叔好像啊，虽然你的头发还没往后长，但是你跟你爸爸的眼睛太像了。”
听到这话，眯缝眼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一时竟然忘了反驳。
回过味儿来的时候，眯缝眼一点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连连摆手，“我不是，我跟那个卖面包的不认识。”
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真的！这小眯缝眼太像了啊。”
“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这小丫头聪明啊。”
“哎哟，这不就是故意的吗，让自己儿子来这边栽赃陷害，好把竞争对手挤走，这样学校门口就剩下他一家面包摊，还不是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人真坏啊，这样的人，我可不会去他的摊子上买面包了。”
几个学生看着眯缝眼和小眼镜，狐疑道：“我们根本没在学校里见过你们，你们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对，我也没见过。”
“根本不认识啊，别的学校的来我们学校门口干嘛？”
“还不是他爸指使的，故意使坏！”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太坏了！”
在众人的谴责中，眯缝眼和小眼镜仓皇逃窜。
不过还没跑远，就被江春风抓住了领子。
“想跑？没那么容易，跟我去公安局说道说道。”
“我去作证！”
“我也去，碰上这种事儿太恶心人了！”
江春燕对着众人道：“今天有事情要处理，剩下的面包都打折。”
适当卖卖惨，更能拿捏人。
围观的人不少，听到这话，纷纷响应。
剩下的面包被一扫而空，江春燕和俩闺女把东西收拾好，骑上倒骑驴离开。
谢顶男人咬碎了钢牙，还得装作没事儿人的样子。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江春风真的把眯缝眼带到了公安局，在这种地方，眯缝眼不敢撒谎，还没问就全招了。
再加上还有证人作证，被进行了一通批评教育。
找家长来领人的时候，毫不意外，是谢顶男人来了。
他瞪着江春风，眼里跟淬了毒似的。
“本来打算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要这么玩，就别怪我不客气。”
江春风带着笑，跟谢顶男人说了这么句话。
要说卫生问题，谢顶男人才是最大的问题！
不过还没等江春风动手，就有顾客找到谢顶男人了。
“你家这鸡腿面包，昨天我家孩子吃完拉肚子都起不来炕了，赔钱！”
“果酱面包也是一股味儿，不知道里面加的什么，齁嗓子。”
“肯定不卫生，不然怎么会拉肚子？豆沙馅都酸了！”
谢顶男人自然是不可能承认的，他狡辩着，还想把人轰走。
哪知道这些家长压根不是吃素的，就站在谢顶男人摊子前，来一个顾客，就说一遍。
谢顶男人想走走不了，被要赔偿的家长堵着。
想卖东西，更是难上加难。
整个被架在那儿了。
谢顶男人没有再在二中门口出现。
江春风十分得意，“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那男人。”
本来两个摊子，良性竞争也是可以的，但从第一天开始，谢顶男人用的就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
后来更是阴险歹毒，谁摆摊不是为了赚钱贴补家用，非要搞得别人没饭吃。
就是一个大写的坏。
这件事，却给江春燕提了个醒。
摆摊终究是一个过渡，而且做面包的手艺有限，必须得找家面包店系统学习。
江春燕把这个想法跟张玉兰说了。
“去学。”张玉兰不假思索地回答，“如果钱不够，妈这里有。”
江春燕按住张玉兰的手，“妈，哪里就需要你掏钱了，去做学徒也是有工钱的，只是家里这头得辛苦你跟春风了，不过我学成了，咱们家能再往上迈一个台阶。”
张玉兰点头，满眼感慨，“春燕，你真是变了不少。”
江春燕看着旁边玩闹的江昭和江芽，目光温柔，“找到了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在这之前，江春燕一首被推着糊里糊涂过日子，但离婚后，她才知道，自己做主的生活，原来这么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