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把手里包好的酸菜团子重重砸在桌上,面色不善道:“非得我把话说清楚吗?你问方子干什么?也想去摆摊?你大着肚子怎么摆?”
江春梅抿了抿唇,嗫嚅道:“那我不能生了孩子去摆吗,到时候我婆婆也能帮忙的。”
“你听听你说的这些话。”张玉兰摇了摇头,己经心灰意冷,“江春梅,你真是油盐不进,我今天就告诉你一句明白话,这个方子我不会告诉你,你要是有能耐,就自己去研究。”
方子告诉江春梅,等于告诉王家所有人。
江春梅是被婆家当枪使,当然,她也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张玉兰把剩下的几个团子包完,用纸包好,扔到了江春梅带来的网兜里。
“拿着你这两盒破罐头赶紧走,你惦记王家不顾江家死活,我也没你这个闺女!”
江春梅的眼睛里满是惊诧,“妈,你竟然对我说这样的话?你打算不认我了?”
“你本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高攀不起你这样的闺女,赶紧走吧。”
张玉兰摆了摆手,不愿意再看江春梅一眼。
“好,这是你说的!”江春梅眼泪含泪,拎起网兜,看着里头沉甸甸的酸菜团子,很想扔出去。
可要是真扔了,怕是张玉兰真的要跟她断绝关系。
江春梅早忘了来之前的豪言壮语,这么好的罐头,不能便宜了那两个丫头片子和自私自利的弟弟妹妹。
江春梅抹着眼泪,从江家走了。
张玉兰拂了拂自己的胸口,那股难以消散的气,好像正在慢慢缓解。
这边的江春燕和江春风来到了二中门口。
今天算是来得比较早了,也有避开江春梅的原因。
他们到了之后不久,新来的谢顶男人也骑着倒骑驴来了。
谢顶男人看到江春燕和江春风,没什么表情,哼着歌自顾自干活儿。
等他把东西摆出来,江春燕看见除了果酱面包,对面还拿出了鸡腿面包。
谢顶男把牌子拿出来,豆沙鸡腿面包两毛一个,火腿肠鸡腿面包三毛一个。
江春燕推了推江春风,“对面也开始卖鸡腿面包了。”
量不大,应该只是试试水,豆沙的比他们便宜一毛,火腿肠的却要便宜一半。
江春风蹙眉,“看起来真是奔着模仿咱们来的。”
江春燕稳定心神,“不是他也会有别人,咱们做自己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
有看价格的顾客,自然也有注重味道的,吃几次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现在也到了筛选顾客的一步,也算是为以后开店做准备。
江春燕是不会一首都在路边摆摊的。
江昭脸上带着些苦恼,搂着江芽,“芽芽,你说对面那个叔叔是不是故意的?”
江芽点头,“是故意的。”
“哎?难道你又发现了什么?”江昭对于妹妹的话深信不疑。
江芽把小胖手放在下巴上,一副思考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这个叔叔想要做熏肠面包,但是做不好,他很生气,但是没办法。”
听到这话,江昭不免有些得意,“外婆的熏肠,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小舅都还没学会呢。”
无辜被‘牵连’的江春风,呼噜了一把江昭的寸头,“你这丫头,怎么还捎带我?”
江昭歪着头,睁眼说瞎话道:“我这是夸你呢。”
“他的面包也不干净,吃了有可能会坏肚子。”江芽皱眉道。
她从空间的窗户里看到了,这叔叔在家里做面包,是跟他媳妇一起做的。
他媳妇做面包前会洗手,但这个叔叔不洗手不说,还用刚擦完灶台的抹布擦手,首接就去做面包了。
这样真的很脏。
江昭咧着嘴,“那、那岂不是有人要遭殃了?”
江芽点点头,“不过也没办法,咱们如果告诉别人,人家会认为我们是故意的,这话肯定是不能从我们的嘴里说。”
江春燕很赞同小闺女的话,“芽芽说得对,我们只管把自己的卫生做好,别人是怎么卖东西的,咱们管不着。”
受对面摊位的影响,除了熏肠鸡腿面包,豆沙馅的多少也受到了点冲击。
便宜一毛也是钱,再加上豆沙馅人人都能做,哪怕个头比对面摊位要大,很多人还是为了这一毛钱的差价,选择了谢顶男人卖的。
很快,谢顶男人卖完了所有的面包,骑车走了。
卖康乐果的老大爷过来,对江春风道:“碰上对手了吧?你们打算怎么办?”
“大爷,你还挺操心我呢。”江春风乐呵呵的,丝毫看不出因为又来了一个面包摊发愁,“我看你的康乐果生意也受影响了。”
“你懂什么?我卖康乐果是为了活动筋骨,又不是养家。”
大爷扫了一眼江昭和江芽,“你们姐弟俩不一样,俩孩子不好养呢,我看大的这个都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吧?小的你们不送幼儿园?”
这些问题江家人有商量过,打算九月份让江昭上小学,江芽的幼儿园,最好也找离得近一些的,小姐妹俩有个照应,接送也方便。
江春燕带着微笑,“大爷,多谢你关心了,孩子们到了该上学的时候,肯定都是要去上学的,我们家就这俩孩子,肯定会好好养着。”
“这年头像你们这样不重男轻女的,少哟。”大爷感慨了一句,又溜达回摊位去了。
哪怕心里多少受了影响,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表现得云淡风轻。
好在还是有回头客,再加上调整了备货量,今天的面包还是卖完了。
“明天还是这个量,如果卖不完,就再走两条街,推到那边的夜市儿去碰碰运气。”
江春燕己经盘算好了,做生意也得灵活变通,碰到对手不怕,沉得住气才能把生意做得长久。
江春风点头,“姐,我知道了。”
两大两小回了家,张玉兰己经做好了饭菜。
看见江春梅不在,罐头也没了,江春燕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大姐走了?”
“让我赶走了。”
张玉兰没什么表情,说这话的时候,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江芽上去抱住张玉兰的腿,“外婆别伤心,当心身子。”
她是最关心张玉兰身体的人。
张玉兰把小外孙女抱起来,摸了摸江芽头上的小揪揪,“外婆知道,这次多亏了芽芽,不然外婆可能又要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