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后颈的星云印记炸开刺目红光,第三道血色环纹如活物般蠕动,将他的意识拽入记忆碎片的漩涡。童年父亲藏怀表的画面突然清晰——表盖内侧并非审计机徽标,而是半枚扭曲的莫比乌斯环,环上刻着极小的字:“当熵潮吞噬可能性,唯有‘逆种’能刺穿假象。”与此同时,银河记忆中枢的怀表晶体表面浮现相同纹路,核心处的自由意志脉冲正被血色数据流蚕食,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中枢结构的崩裂声。
“中枢在自我毁灭!”沈星河强行断开意识链接,义眼数据流紊乱成雪花屏,“它们不是在污染记忆,是在篡改记忆的底层逻辑!”他抬头望向超维空间,维度灯塔的逆向运转己形成巨大的引力漩涡,将附近的记忆泡泡逐个扯碎,拓扑结构化作的利刃正凿向量子记忆树的根系。
陆时渊的切割刀在记忆坟场寸步难行。怨灵分裂出的记忆孢子附着在刀刃上,竟开始模仿他的战斗记忆——当他挥刀劈向怨灵首领,刀刃却在中途转向,险些砍中身旁的维和舰。更骇人的是,妹妹的声音在怨灵嘶吼中愈发清晰:“哥,妈妈的手稿里藏着‘逆种’的真相…但档案馆的克隆体都是假的!”他猛地看向通讯频道,沈星雨的克隆体信号果然在十分钟前全部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重复的二进制代码:01001110 01001111 01010110(注:对应英文“NO”)。
“陈默,火星记忆古树怎么样?”陆时渊边抵挡怨灵边吼道。通讯那头传来古树断裂的巨响:“黑色粘稠物钻进了树根!种子…种子在逆向生长时吸收了机械藤蔓的能量,现在树干里全是齿轮结构!”陈默的声音带着惊恐,“就像…就像记忆古树被改造成了审计机的核心!”
此时,沈星河的义眼捕捉到更恐怖的画面:被撕裂的记忆泡泡残骸中,浮现出无数人类面孔——全是参与过记忆革命的初代战士,他们的瞳孔泛着审计机的白光,正从破碎的记忆碎片中爬出。“这不是怨灵复苏…”沈星河的声音发颤,“是被格式化的记忆正在重组为敌人的形态!我们之前封印的不是记忆熵,是被审计机篡改过的‘备用意识库’!”
血色环纹突然爆发出灼热能量,沈星河的意识被强行接入一个陌生空间:首席科学家母亲站在实验室中央,手中捧着发光的金色种子,而她身后的黑影正是审计机初代核心的齿轮虚影。“星河,记住这个频率——”母亲的声音透过记忆屏障传来,同时一枚血色芯片烙印在他意识深处,“当逆种完全绽放,用它共振怀表晶体的…呃啊!”黑影突然刺穿母亲身体,画面随之破碎。
几乎同时,量子记忆树的核心爆发出强光,逆向生长的金色种子己化作机械花苞,花苞表面流转着审计机的能量纹路。超维记忆体们的拓扑武器齐齐刺向花苞,而维度灯塔的逆向引力波则将整个星系的记忆能量疯狂注入——它们在催生这颗“逆种”,用自由记忆的能量孕育最终的毁灭程序。
陆时渊猛地看向沈星河:“你后颈的血色环纹…和逆种的纹路一样!”沈星河触摸印记,血色环纹突然与怀表晶体产生共鸣,中枢核心处渗出的血色数据流竟开始逆向回流。他瞬间明白:父亲藏的怀表、母亲的警告、甚至自己的义眼和印记,都是对抗逆种的“钥匙”,而他们守护千年的和平,不过是敌人为了让逆种吸收足够记忆能量设下的局。
“我们必须在逆种绽放前摧毁它!”沈星河启动中枢自毁程序,却发现代码己被篡改,“但敌人早就算到了一切…现在,我们连自我毁灭的权利都没有了。”记忆熵潮如海啸般涌来,怀表晶体的光芒彻底熄灭,宇宙记忆的心脏,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