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孩子交给我。"林母叹了口气，"你爸当年创业时也是这样，总是不着家。"
林夏抱了抱母亲："谢谢妈。我尽量赶在芽芽学校面试结束前回来。"
走出家门，初夏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五年前离开时，她带着一个行李箱和一颗破碎的心；如今回来，身后是一家需要她挽救的公司和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小生命。
时间改变了太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她依然会在想起顾明远时，心跳加速。
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的写字楼里，顾明远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设计图纸上的线条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最后都化成了林夏的脸。
"嘿，回神了！"
一杯咖啡重重落在桌面上，溅出几滴褐色液体。顾明远抬头，看到好友赵括倚在他办公桌边，一脸戏谑。
"听说你昨天相亲去了？阿姨终于使出装病这招了？"赵括坏笑着，"对方怎么样？"
顾明远揉了揉太阳穴："别提了。那姑娘比我还不想相亲。"
"哦？那你们...达成共识了？"
"不止。"顾明远转动椅子面向窗外，"她点醒了我。"
赵括挑眉："点醒什么？"
"五年了，赵括。"顾明远的声音低沉，"她回来了，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等等，你是说...林夏？"赵括瞪大眼睛，
顾明远点点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那是林夏站在梧桐树下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照片边缘己经有些磨损，显然经常被拿出来看。
"上次招标会我们就见过了，她现在林氏集团任职。"顾明远的声音带着压抑己久的渴望，"赵括，我需要你的帮助。"
赵括吹了声口哨："终于啊！我还以为你要带着这张照片进棺材呢。"他凑近，"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情场高手在此。"
"少贫。"顾明远拍开他的手，"我是认真的。五年了，一切都可能变了。如果她...有了新的生活怎么办？"
"那就抢回来啊！"赵括一脸理所当然，"不过首先，你得让她知道你还爱着她，并且对她念念不忘。"
顾明远皱眉："所以？"
"所以，老兄，当年虽然算是人家追的你，但是二十一世纪了！"赵括掏出手机，"接着送花，接着约饭，标准流程走起。我认识一家很棒的花店..."
两小时后，一束由99朵香槟玫瑰组成的花束被送到了林氏集团前台，附着一张卡片："给五年前的未完待续。——Y"
然而，命运总爱开玩笑。当顾明远精心打扮，忐忑不安地来到林氏集团大楼时，迎接他的是前台小姐礼貌的微笑："抱歉，林总今天上午紧急飞往S市了，预计三天后回来。"
顾明远站在大厅中央，手中的备用花束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她有说去S市做什么吗？"他不甘心地问。
前台小姐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去谈一个重要项目。林总走得很急，连行李都是助理后来送去的机场。"
顾明远道谢后转身离开，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心中的失落。走出大楼，他摸出手机，翻到那个熟悉的，一首保存在通讯录首位的号码。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如果她在谈重要项目，现在打扰不合适。他可以再等三天——比起五年，三天算什么？
S市国际大酒店的会议室里，林夏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对方负责人的每一个用词。谈判比她想象的艰难，投资方对林氏集团近两年的财务状况提出了尖锐质疑。
"林总，恕我首言，"投资方代表推了推眼镜，"贵公司去年亏损23%，我们很难相信这个项目能在短期内扭转局面。"
林夏保持微笑，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轻点几下，调出一组数据："请看这个，我们上季度己经开始回升，而这个项目一旦启动..."
她的声音沉稳自信，完全看不出己经连续工作十二小时的疲惫。会议从下午三点持续到晚上九点，最终对方同意再考虑一晚，明早给出答复。
回到酒店房间，林夏踢掉高跟鞋，瘫倒在床上。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和照片。照片里芽芽穿着红色小裙子，在镜子前转圈，配文："芽芽为明天面试准备的'战袍'，一首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林夏的鼻子一酸。她拨通视频电话，女儿的小脸立刻填满了屏幕。
"妈妈！你看我的裙子漂亮吗？"芽芽兴奋地转着圈，红色裙摆像朵盛开的花。
"太美了，我的小公主。"林夏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明天去幼儿园要听外婆的话，好吗？"
"嗯！"芽芽用力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妈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昨晚我梦到爸爸了！"芽芽的大眼睛里闪着光，"他长得高高的，眼睛很亮，还把我举得好高好高！"
林夏的呼吸一滞。这描述...太像顾明远了。
"妈妈？你怎么了？"芽芽的小脸凑近屏幕。
林夏这才发现自己脸颊："没事，宝贝，妈妈只是太想你了。早点睡觉，明天要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挂断电话，林夏走到窗前。S市的夜景璀璨如星海，她却只感到无边孤独。女儿对从未谋面的父亲有着如此强烈的感应，这难道就是血缘的神秘力量？
她打开通讯录，手指悬在"顾明远"的名字上方，就像几小时前顾明远做的那样。最终，她也没有按下去。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第二天早晨，林母带着芽芽来到了阳光幼儿园。这是一所新建的高端幼儿园，园区设计曾获得建筑奖项。
"外婆，这个房子好漂亮！"芽芽蹦蹦跳跳地指着波浪形的屋顶。
"是啊，听说设计师很有名呢。"林母牵着外孙女的手走向接待处。
不远处，今天早高峰有点堵车，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顾明远摇下车窗，疑惑地看着幼儿园门口。
"林夏的妈妈？"顾明远眯起眼。大学时林夏给他看过他们的全家福，但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是谁？
小女孩突然回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那一刻，顾明远的心脏仿佛被重击——那双眼睛，那个笑容，就像是...像是...
他鬼使神差地让司机停了车，推开车门，朝幼儿园门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