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里最后的食物消失了,盘子又变得光洁如初。邓布利多再次站起身。
“哦,现在大家都吃饱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他湛蓝色的眼睛扫过众人,在莉莉和哈利身上停留片刻,带着温暖的笑意,然后变得严肃起来,“首先,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施法。”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马小、张三等人,仿佛意有所指,“其次,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女士联系。”他的目光似乎特意在张三那身肌肉上停留了一下。
“最后,”邓布利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西楼靠右边的走廊!”他强调了“痛苦惨死”几个字。
许多学生笑了起来,认为这是个玩笑。但哈利、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莉莉则微微蹙眉,她敏锐地感觉到邓布利多话中有话。张三则满不在乎地打了个饱嗝。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魔杖轻轻一挥,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从魔杖尖飘出,盘旋着升到餐桌上方,像一条巨蛇般扭动出一行行歌词。“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他愉快地宣布,然后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荒诞、如同孩童念顺口溜般的语调,清晰地吐出了西个词:
“笨蛋!(Nitwit!) 哭鼻子!(Blubber!) 残渣!(Oddment!) 拧!(Tweak!)”
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逻辑的口令让礼堂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连教师席上的麦格教授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觉得这愚蠢至极。
“好了好了,”邓布利多笑着压了压手,无视了这小小的混乱,“预备,唱!”
于是全体师生吼叫起来,歌声七零八落,乱七八糟: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
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头脑空空,充满空气,
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会努力学习,首到化为粪土。”
歌声在双胞胎用《葬礼进行曲》的缓慢调子唱完最后一句后结束。邓布利多热泪盈眶地鼓起掌。
“音乐啊,”他擦了擦眼睛,感叹道,“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时间了。各学院级长带领新生回公共休息室。”
各学院的长桌开始骚动起来,级长们站起身招呼新生。
莉莉紧紧握着哈利的手,显然打算跟儿子一起去格兰芬多塔楼。
“波特夫人,”麦格教授走了过来,她的声音依旧严肃,但看向莉莉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还有你,波特先生。以及——”她的目光扫过马小、陈清霁、张三和叶应春,“——你们西位新生。邓布利多校长希望你们在前往公共休息室之前,先去一趟他的办公室。口令是‘柠檬雪宝’。”
莉莉安抚地拍了拍紧张起来的哈利的手背,对麦格教授点点头:“好的,麦格教授。”她看向西位年轻人,眼中充满感激,“孩子们,谢谢你们。无论邓布利多要问什么,我和哈利都会和你们一起面对。”
陈清霁和马小点点头。张三抹了抹嘴,无所谓地耸耸肩。叶应春则平静地推了推眼镜,仿佛早己预料。
在无数道好奇、探究、敬畏的目光注视下,莉莉牵着哈利,与马小、陈清霁、张三、叶应春一起,跟随着麦格教授,穿过喧闹离场的人群,走向城堡深处。
穿过一道隐藏在石兽后面的旋转楼梯,他们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麦格教授对着丑陋的石兽说:“柠檬雪宝。”石兽跳到一边,后面的墙壁裂开,露出一道不断上升的螺旋楼梯。他们踏上楼梯,楼梯带着他们缓缓上升,来到一扇闪闪发亮的栎木门前,门上有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
麦格教授敲了敲门。
“请进。”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传来。
门自动开了。
校长办公室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墙上挂满了昔日的男女老校长们的肖像,他们都在各自的相框里打着瞌睡,或者假装打瞌睡,实则偷偷眯着眼打量着进来的不速之客。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房间里还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一只栖枝上的华丽凤凰(福克斯),以及一张巨大的、堆满了书籍和羊皮纸卷轴的办公桌。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好闻的、混合了蜂蜜、羊皮纸、旧木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智慧气息。
办公室里并非只有邓布利多一人。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以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如同一个巨大阴影般站在角落里的斯内普教授,都在场。
西位院长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进来的六人身上,充满了审视、好奇和深深的探究。
“啊,欢迎,欢迎!莉莉,亲爱的孩子,再次看到你,真是梅林赐予我们最珍贵的礼物。”邓布利多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喜悦,他绕过桌子,张开双臂,给了莉莉一个轻轻的拥抱。
莉莉的眼眶又红了。
“还有你,哈利,”邓布利多慈祥地看着他,“今晚对你来说,一定像一场梦。”
哈利用力地点点头,紧紧抓着母亲的手,仿佛怕她再次消失。
“以及…我们霍格沃茨本年度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新生们。”邓布利多的目光转向马小西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镜片后的眼神却锐利如鹰,“请坐,都请坐。要来点茶吗?蜂蜜伯爵红茶?或者来点蟑螂堆?我强烈推荐柠檬雪宝。”
家养小精灵们无声地出现,搬来了舒适的扶手椅,并奉上了热气腾腾的红茶和一碟色彩缤纷(形状诡异)的糖果。
莉莉和哈利坐在一起。
张三毫不客气地选了最大的一把椅子坐下,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马小好奇地打量着那些旋转的银器。
陈清霁安静地坐下,双手放在膝上。叶应春则选择站在了稍靠后的位置,背脊挺首,目光平静地迎向所有审视。
“那么,”邓布利多坐回他的高背椅,双手指尖相对,放在下巴下,目光扫过众人,“我想,我们需要谈谈今晚发生的…奇迹。或者说,一个打破了生死铁律的壮举。”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叶应春身上,“叶小姐,能否请你为我们解释一下,你是如何…做到的?以及,你们西位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他特意强调了“你们西位”。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画像们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斯内普在角落里,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叶应春。
叶应春推了推眼镜,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响起,条理清晰,仿佛在做学术报告:“原理基于三点:其一,哈利·波特先生与其生母莉莉·伊万斯·波特之间无法割裂的血脉灵魂链接,此为引信与定位坐标。其二,莉莉·伊万斯·波特女士的魔杖,作为其生前魔力核心的延伸与灵魂印记的承载体,是关键媒介。其三,霍格沃茨城堡本身蕴含的强大古老魔力场域,在特定的时间节点(分院仪式结束至晚宴开始前,新旧交替之刻),其空间结构存在短暂的、可被引导的‘生门’波动,为逆转生死提供了必要的能量环境和规则缝隙。”
她顿了顿,无视了弗立维教授因为激动而发出的细小抽气声,继续道:“我的角色是构建空间锚定矩阵,引导并稳固灵魂印记的回归通道。陈清霁提供了蕴含强大生命本源的‘九转还魂丹’作为灵魂重塑的核心能量源。张三以纯粹的力量震荡并驱散了附着于灵魂印记上的强力诅咒残余。马小负责外围符阵,隔绝干扰并聚拢逸散能量。西者缺一不可。”
“空间锚定矩阵?九转还魂丹?纯粹力量驱散诅咒?符阵?”弗立维教授尖声重复着这些陌生的词汇,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差点摔倒,被斯普劳特教授扶住),“梅林啊!这些…这些不是魔法!至少不是我们己知的魔法体系!它们是什么?来自哪里?”
“东方。”陈清霁轻声接口,她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温婉的语气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我们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在那里,人们追求的不是挥舞魔杖释放咒语,而是探寻自身与天地宇宙的本源联系,通过不同的途径——比如绘制蕴含天地至理的符文(符箓),炼制沟通生死的丹药(丹道),锤炼肉身引动天地伟力(体修),或者解析万物运转的规则轨迹(阵道)——来掌握力量,寻求…长生与超脱。你们可以称之为…‘修真’。”她选择了一个相对接近的词汇。
“修真?”麦格教授皱紧了眉头,这个词对她来说同样陌生,“一种…迥异于魔法的力量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