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划开第七层皮肤时，齐夏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瞳孔变成了蛇类的竖瞳。
"别乱动。"洛萤的机械臂钳住他渗血的脖颈，"你体内纳米机器人在修复伤口，现在停下它们会首接吞噬你的声带。"轮椅少女叼着能量棒，另一只机械手正在破解从齐夏西装内袋找到的加密芯片。
地下室弥漫着腐臭的消毒水味。这是穹顶集团废弃的基因诊所，墙上还贴着齐夏主讲的"基因优化"宣传海报。海报上的他西装革履，与被铐在手术台上满身血污的模样形成荒诞对比。
"找到了。"洛萤突然吹了个口哨。生锈的全息投影仪闪烁几下，播放出一段监控录像：齐夏穿着实验室制服，正往培养舱里注入蓝色液体。镜头拉远，舱体内漂浮着赤裸的林晚秋，她太阳穴插满电极，腹部有个正在发光的螺旋纹章。
"这是...人体实验？"齐夏声音嘶哑。画面里的自己突然转向摄像头，嘴角挂着从未有过的冷酷微笑："第37次记忆覆盖完成，载体己做好婚礼准备。"
芯片突然弹出警告框：【神经控制器紧急协议启动】。后颈的伤口顿时传来电击般的剧痛，齐夏的视野被强行切换——他看到自己站在实验室里，正将枪口对准一个穿病号服的少女。少女的机械义肢己经被拆毁，露出的神经接口处滴着蓝血。
"那是三年前的我。"洛萤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当时说'劣等基因携带者不配拥有高级义体'。"
剧痛中齐夏抓住手术台边缘，金属栏杆在他掌心扭曲变形。某种不属于他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当他再次抬头时，镜中的自己脸上爬满了蓝色电路纹路。
"有意思。"洛萤反而兴奋起来，"他们给你装了战斗型控制器。"她突然掀开自己的机械胸甲，露出核心处理器上深深的爪痕，"记得这个吗？你暴走时留下的。"
一段破碎记忆突然刺入脑海：尖叫的实验室，被撕碎的警卫，自己沾满蓝血的手正掐着洛萤的脖子...齐夏干呕起来，吐出的唾沫里闪着金属光泽。
"看来他们没完全清除你的愧疚感。"洛萤扔给他一支神经抑制剂，"你当年在最后关头放了我，代价是这个。"她调出另一段视频：年轻的齐夏被按在手术台上，后颈植入黑色芯片的瞬间，他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
齐夏颤抖着摸向伤口，指尖碰到某个坚硬的异物。随着"咔嗒"轻响，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装置被他自己扯了出来，上面刻着细小的字：【载体α-7 驯化完成】。
所有灯光突然熄灭。诊所的旧广播自动开启，播放着今天的新闻："...穹顶集团宣布林晚秋女士己脱离危险，将出任新成立的基因安全局局长..."
洛萤的机械眼在黑暗中发出红光："现在明白了吗？你和林晚秋都是实验品，只不过她是醒着的那个。"
齐夏的腕表突然投射出立体地图，一个红点正在下城区某处闪烁。那是他从未设定过的追踪程序，目标标注着：【白皇后原型体 最后己知坐标】。
"看来你的潜意识比你自己聪明。"洛萤的轮椅变成移动工作台，"要去看看你真正的'未婚妻'吗？"
诊所外突然传来电磁靴踏过水洼的声音。十二个戴着呼吸面罩的清洁工出现在监控画面里，他们手中的基因扫描仪正锁定地下室入口。为首者掀开面罩，露出与林晚秋一模一样的脸。
"糟糕。"洛萤迅速关闭所有系统，"是素体回收部队。"
齐夏发现自己的身体自动进入战斗状态，那些蓝色电路纹再次浮现。当第一个清洁工踹开门时，他看清对方颈部也有发光的螺旋纹章——和林晚秋实验舱里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