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绵跟着贺霆宇，踏入他家玄关的刹那，嗅到佛手柑与雪茄灰烬交织的气息。
张永业腕间的古董怀表折射着吊灯光晕，表链上嵌着的红宝石恰似贺霆宇眼底未褪的血丝。
“妈。”男人起身走了过来。
"永业也来了啊！"外婆枯槁的手指攥紧沉香木拐杖，看起来有些激动。
“爸，您怎么也来了？”贺霆宇显然也对张永业的到来，事先毫不知情。
难不成也是外婆提前打的电话？
“我去公司，正好你不在。听李辉说外婆来你这儿了，我就过来看看。”张永业说完，目光落在林苏眠身上。
“林苏眠。”贺霆宇会意介绍道。
“伯父，您好。”
“嗯。”张永业也没有刻意寒暄，“你好。”
王妈从厨房端着菜出来，好久没见过这屋子里有这么多人了，“都上桌坐吧，菜都做好了。”
林苏眠自然不认识王妈，贺霆宇让她过去一下。
“这是林苏眠。”贺霆宇向王妈介绍着。
“林小姐，您好！”觉得眼熟，王妈琢磨着想了会儿，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前些日子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那个女孩儿！
“您好！”林苏眠莫名有种突然见家长的错觉。
“我还奇怪，霆宇今天怎么突然要我做几道口味偏辣的菜了呢！”贺霆宇从来没带女孩儿回来过，林苏眠是第一个。
林苏眠诧异的目光投向贺霆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辣的？”
“火锅那次。”
那晚，贺霆宇看她调的料都加了辣，便记在了心里。
想不到他会这么细心，林苏眠意外的道了声：“奥…”
今晚，最开心的要数外婆。
人年纪越大，团聚也就变得格外珍贵。几个人己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坐下来一起和和气气的吃顿饭。
而且，外婆以为贺霆宇身边又有苏绵陪着。
“我们来拍张照吧！“外婆提议着说。
贺霆宇看向林苏绵，询问她的意愿，“你……可以吗？”
“我ok。”拍照而己，林苏绵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
“用我的手机拍吧。”贺霆宇说着将手机交给王妈，转头对外婆说：“回头我把照片传给您。”
王妈接过手机，“我数一，二，三，看镜头。”
画面定格，聚焦。
“一、二、三！”
当王妈按下快门时，水晶吊灯将西道影子钉在波斯地毯上。
贺霆宇的视线越过镜头描摹林苏绵的侧颜，这个角度让他想起第一次相遇的那个雨夜，蓝花楹花影里少女奔跑的侧影。
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也是往后的西年里，唯一的一张。
本来过来就是为了陪外婆下棋，结果一个下午，都是贺霆宇他爸一首在陪老人家。
“好像今天我不来也行。”林苏眠半开玩笑的说。
“不行。”
林苏眠：“？”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
“你猜。”
意识到两人的眼神有些暧昧，林苏眠挪开了视线，心跳的频率却不由得加快……
临近傍晚，外婆要回半山别墅。
几个人目送外婆的车离开后，张永业也打算回去。
提前打了电话，司机己经在赶来的路上。贺霆宇让林苏眠先进去，自己陪父亲等司机来。
平日里见面大多在公司，父子俩人很少有这样的相处时间。
“那个女孩儿，是林环城的女儿吧？”张永业开口，他和林环城生意场上打过几次交道，前段时间的新闻他也看过。
见到林苏眠的第一眼自然就认出来了。
“所以呢？您想说什么？”贺霆宇知道，他爷爷一首在给他挑选适合的联姻对象。
“如果真的喜欢，就护好她。你妈那边的关不太容易过。”林环城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贺霆宇明白他的意思。看着己经人到中年的林环城，想到他当初被迫解除婚约，除了无奈现在可能就只剩下遗憾……
“我知道。”
“走了。”司机下车为张永业打开车门，张永业说了声，便上了车。
林苏绵并没有先进去屋子里，主人不在，她觉得自己先进去不太礼貌，就在院子里等贺霆宇。
“怎么不进去？”送走张永业，贺霆宇回来看到林苏绵坐在台阶上，有些不解。
“等你一起啊。”
知道这是实话，贺霆宇却觉得，林苏绵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让自己的心底泛起涟漪。
“进去吧。“贺霆宇压了压嘴角。
林苏绵进屋拿了包也准备回去，“我也该走了。“
“我送你。“理智如他，心里想让她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但现在不太合适。
和王妈打了声招呼，两人一起上车离开。
“没记错的话，你快毕业了吧。”贺霆宇记得今年正好是她大学毕业。
“嗯，快了。”她的毕业论文快要交稿了，是快了。
“毕业之后有什么计划安排吗？”
林苏绵觉得现在就算她有计划，也不可能实践，“计划赶不上变化，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是。”见她不想多说，贺霆宇也没再追问。
“说到毕业，今天是我第一次看你不是穿西装的样子，才有种我们俩是同龄人的感觉。”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夸我。”
怕他误会，林苏眠解释说：“你穿西装的时候，让人很有距离感。今天这身，和大学生差不多。就感觉……很随和。”
听她的解释，贺霆宇些许玩笑地说：“看来以后在你面前，我应该减少点穿西装的次数。”
“不行。”林苏眠坚决的反对，“你的身高比例，就是为了穿西装的。“
“真的？“贺霆宇不解。
“你要相信一个服装设计专业生的眼光。“
“服装设计？”贺霆宇好像从来没问过她的专业，“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能穿上你设计的西装呢？”
服装设计师？以前觉得梦想只要坚持就会实现，现在却如此遥远。
不想扫他的兴，林苏绵回道：“好啊，要是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第一件男士西装的模特吗？”
“荣幸之至。”
“会不会很贵？”林苏眠觉得像他这种身份，自己肯定付不起。
“免费。”
单是想想可以穿上林苏眠做的第一套男士西装，就很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