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休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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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浅水池z
主角:
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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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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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旧书堆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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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都市修真 都市 神医 鉴宝 都市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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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张的工具包

清晨五点刚过

灰蒙蒙的天光,像一块被反复搓洗、早己失了筋骨又没拧干的旧抹布,湿漉漉、沉甸甸地,勉强从出租屋那扇蒙着厚厚油垢和灰尘的窗户挤了进来。光线浑浊,只能勉强勾勒出屋内家具简陋的轮廓,却无力驱散那弥漫在空气里、如同实质般的沉闷气息——那是隔夜廉价饭菜的馊味、劣质烟草燃烧后的焦油味、还有角落里潮湿霉变的气息混合发酵后的产物,沉重地压在胸口。

一张嘎吱作响、弹簧早己失去弹性的单人床上,张建国,五十三岁,老张,像被一根无形的、蘸了凉水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脊梁骨,猛地睁开眼。

没有闹钟。二十年,不,是二十多年像钟表齿轮一样精准运转的电工生涯,早己把他的生物钟打磨得比任何精密的机械闹钟都更冷酷无情。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酸痛,如同生了锈的铰链。他动作有些迟缓地坐起身,骨骼发出细微的“咯哒”声,仿佛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被强行启动。布满岁月深刻沟壑的脸上,昨日的疲惫如同洗不掉的油污,顽固地盘踞在眼袋深处和额头的褶皱里。他深深吸了一口这浑浊得几乎令人窒息的空气,又重重地、长长地叹了出来。那叹息沉甸甸的,带着宿夜的浊气,仿佛一颗无形的铅球,“咚”地一声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习惯性地、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依赖,投向床边地上那个最亲密的伙伴——那也是他挣扎于生活泥潭中,赖以抓住的唯一稻草,是他全部生计和微薄尊严的寄托。

一个磨损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帆布工具包。深蓝?墨绿?抑或是更早之前某种鲜亮的颜色?早己在无数次的肩扛手提、风吹日晒、油污浸染和地面摩擦中模糊、褪尽,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饱经沧桑的灰败底色。包边被磨出了长长的毛刺,像老人干枯打卷的头发。肩带被汗水无数次浸透又风干,呈现出一种深褐色的、油腻腻的光泽,硬邦邦地诉说着主人肩头曾承受过的分量。包口用一根同样饱经沧桑、颜色发黑、几乎失去弹性的尼龙绳紧紧系着,绳结打得结实而利落,是电工特有的手笔。

老张佝偻着背,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稔,小心地解开那个同样磨得油亮的绳结。他的动作,即使在刚睡醒的迟缓中,也带着电工特有的、近乎刻入骨髓的利落与精准,每一个指关节的弯曲都透着力量与习惯。他盘腿坐在地上,将工具包完全打开,像一位将军在出征前检阅他沉默的士兵,一件件清点、着包里的“老伙计”。每一件工具都带着磨损的印记和故事,它们不是冰冷的钢铁,而是老张生命年轮上的一道道刻痕。

首先入手的,是一把十字螺丝刀。木柄早己被经年累月的汗水、油污和掌心的力量浸透、,变成了深沉的、近乎黑色的棕。木柄上,缠着厚厚一层、几乎覆盖了原本木质纹理的黑色电工胶布。这胶布缠了有年头了,最初是为了防止木柄开裂,后来……老张粗糙得像砂纸般的手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轻轻着那层胶布。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瞬间将他拉回几年前的一个闷热午后。女儿小雨,那时才刚上初中,抱着一罐怎么也打不开的水果罐头,小脸憋得通红,急得眼圈都红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当时就是用这把螺丝刀,刀尖小心翼翼地卡进铁皮盖子的缝隙,手腕沉稳地一撬,“啵”的一声轻响,盖子开了。小雨破涕为笑的小脸,像一道穿透阴霾的阳光,瞬间照亮了他灰扑扑、汗津津的世界。那笑容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冰冷的胶布上。

接着,他拿起那把陪伴他更久的钢丝钳。钳口坚固,但靠近转轴的地方,赫然留着几个清晰而深刻的、带着弧度的、不规则的咬痕凹槽。老张的嘴角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丝无奈又带着点后怕的笑意。这是去年冬天,一个滴水成冰的早晨。隔壁单元赵大爷家的狗笼子被冻裂了缝,那条叫“黑虎”的大狼狗在冰冷的笼子里急得团团转,呜呜低吼。老张被喊去帮忙。当他拿着钳子试图拧紧冻住的螺丝时,大概是工具靠近的动作刺激了极度紧张不安的“黑虎”,它猛地一口就咬在了钳子上!那一瞬间的力道和声响,吓得老张心脏都停跳了半拍。幸好,狗只是咬住了工具,没有真冲他来。事后赵大爷千恩万谢,塞给他两个冻梨。看着钳口这排深刻的“勋章”,老张摇摇头,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把它轻轻放回包里。

然后是那半卷黄色的绝缘胶布。它永远是“半卷”的状态。一卷崭新的胶布放进去,往往撑不过几天,就迅速萎缩成这副模样。不是老张大手大脚,是市场里那些摊主、管理处的小年轻们,谁家的电水壶线皮破了、台灯插头松了、甚至晾衣绳断了,都爱扯着嗓子喊:“老张!老张!借点胶布缠缠!”他这人,脸皮薄,心肠软,抹不开面子,总是随手就递过去:“拿去用吧。”久而久之,这半卷胶布,就成了他性格里那份抹不去的“老好人”标签。

一个老式的氖泡电笔被拿了出来。塑料壳早己泛黄、发脆,边角甚至有些微小的磕碰裂痕。透过模糊的视窗,可以看到里面那颗小小的氖泡,像一颗沉睡的、橘红色的、随时准备睁开的眼睛。这电笔跟了他十几年,是刚入行时,那个同样沉默寡言的师傅送给他的第一件像样的工具。“测个火线零线,简单,顶用。”师傅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如今,数字电笔小巧又精准,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把这支“老伙计”带在身边。它见证了他从毛头小子到熟练电工的每一步,那份沉甸甸的手感和氖泡亮起时橘红的微光,让他心里踏实。

包里还有一小袋用旧塑料袋装着的、各种规格的备用螺丝螺母;一小截剥了皮的、紫红色光泽己经暗淡的铜线,盘得整整齐齐;一个磨得锃亮、手柄处油光发亮的活动扳手;几片不同尺寸、装在透明小塑料盒里的保险丝,像一排待命的士兵……每一样工具都沉默地躺在帆布包的怀抱里,它们身上细微的划痕、油渍、锈迹,都无声地诉说着它们陪伴主人经历过的无数个平凡、琐碎、甚至窘迫的瞬间。它们是冰冷的金属,却又承载着老张滚烫的生活。

清点完毕,一种近乎仪式感的确认让他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一瞬。然而,这松弛转瞬即逝。他的目光,沉重地移向床头那个掉漆的小木柜。柜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表皮干硬发皱、颜色发灰的馒头。那是昨晚剩下的。胃里空空如也,泛起一丝酸水。他拿起那个冰冷的馒头,在手里掂了掂,粗糙的手指能感受到它坚硬的外壳。犹豫只在眼底闪过一瞬,他还是默默地将它塞进了工具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早饭?路上对付一口吧,省点是点。

工具包重新背到肩上,那沉甸甸的、熟悉的重量立刻压了下来。这重量,是钢铁和帆布本身的重量,更是生活的重担,是压在心口那块无形的巨石。女儿小雨下学期的学费通知单,那张印着清晰数字、仿佛带着灼热温度的白纸,还压在他单薄的枕头底下。那串数字,像烧红的烙铁,晚上睡觉都觉得硌得慌,烫得他辗转难眠。老家爹妈年纪大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老娘的咳嗽声在电话里听着都揪心,这个月的药费,还没凑够整数。老伴王秀英在电话里总是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仿佛能穿透电话线的叹息,那叹息像带着倒钩的针,一下下扎在他心上最软的地方。

“都指着你们了,老伙计们。”老张对着肩上沉默的工具包,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地咕哝了一句,像是祈求,又像是承诺。他最后环视了一眼这间不足十平米、被杂物(大多是捡来的、修修补补还能用的“破烂”)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转不开身的出租屋。目光扫过斑驳脱落的墙皮、角落里积着灰尘的旧纸箱、唯一一张小饭桌上堆着的零碎工具和半瓶廉价白酒。眼神疲惫而空洞,像蒙上了一层洗不掉的灰翳。

他不再停留,拉开门。一股更清冽却也带着城市尘埃味道的晨风涌了进来,吹散了屋里些许浑浊,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他侧身挤出门,反手带上那扇吱呀作响、同样饱经风霜的薄木门。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屋内的一切。

楼道里更暗,弥漫着陈年的油烟和灰尘味。他一步步走下狭窄、陡峭、水泥台阶边缘早己磨得光滑发亮的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推开单元门,清晨微凉的、灰蒙蒙的薄雾立刻包裹了他。城市尚未完全苏醒,只有零星早起的人和车辆。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全身每一处关节都在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二八大杠”老式自行车,就歪靠在墙边。

老张熟练地解开缠绕在车架上的旧铁链锁——那锁链也和他一样锈迹斑斑。他跨上这匹同样“饱经风霜”的坐骑,沉重的工具包挂在车把上,压得车头一沉。他双脚用力一蹬,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老旧的自行车载着他和他肩上、心头的沉重负担,摇摇晃晃,如同一个醉汉,又像一头倔强的老牛,在清晨灰蒙蒙的薄雾里,艰难而执着地,朝着“聚宝斋”古玩市场的方向,吱吱呀呀地驶去。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路面,留下两道模糊的、很快又被雾气吞没的水痕。前方,是又一个为生计奔波的、漫长而不知尽头在何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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