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窗外夜幕比前些天浓稠了些。他没再去瞧那条发出去的消息，起身晃到窗边，望着楼下稀稀拉拉走过的几个学生。他们欢快的笑声穿过浓稠的夜色飘进林风耳中，此刻却成了让他心烦意乱的杂音，衬得他心里空荡荡的。
他心里明镜似的，苏瑶不会回消息。
这晚，他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她低头沉默的模样，还有那句“对不起”。次日清晨，晨曦才刚刚溜进宿舍楼道，林风便一骨碌爬起来，匆匆洗漱完毕，打算去实验室接着弄那份之前为苏瑶精心准备的商业计划书。
刚踏出宿舍门，手机震了一下。
是李铭发的消息：“你今天有课吧？苏瑶也在，不过……她最近不爱搭理人。”
林风盯着屏幕愣了几秒，没回。
他迈进教学楼，远远瞧见苏瑶抱着课本站在走廊尽头。她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头发束得整齐，看上去和平时没啥区别。可她一抬头看到他，眼神“唰”地躲开，像在躲什么可怕东西。
林风脚步停了一下，还是朝她走去。
“瑶瑶。”他轻声唤她。
苏瑶没回应，只顾低头翻手中的资料。
“我能不能……跟你说句话？”林风央求着。
她总算抬起头，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淡，“林风，我现在有事，没工夫陪你聊。”
“就一分钟。”他近乎哀求。
苏瑶抿了抿嘴唇，到底没吭声。
林风牙一咬，压低声音说：“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我不信你现在就不爱我，也不信你爸能左右你的人生。”
“你错了。”苏瑶突然开口，语气比刚才还冷，“我不是不爱你，是压根就没喜欢过你。”
林风瞬间呆住。
“我只是觉得你挺上进，偶尔也挺有意思。”她接着说，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口，“但我爸说得没错，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一门心思追自己的梦，却没想过，别人未必愿意陪你折腾。”
林风心脏猛地一缩。
“所以呢？就这么结束？”他问。
苏瑶点头，“对。”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干脆，头也不回。
林风站在原地，手慢慢攥紧又松开。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落在他脚边，暖得有些刺眼。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没想到还是被伤得遍体鳞伤。
这一天，他课都没怎么听，脑袋里全是刚才那段对话。他不信苏瑶真不爱他，可她的眼神、语气、动作，都像在演一场逼真的戏。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啥要演这场戏。
而在不远处的校园花园角落，周宇靠在树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正是刚才林风和苏瑶对话的视频。
“演技不赖嘛。”他小声嘀咕，然后把视频转发给一个联系人。
——【收件人：苏文远】。
当天下午，林风收到条信息：
【林风先生，希望你能认清，有些人注定与你无缘。】
他盯着信息看了老半天，最后只回了一个字：“呵。”
晚上回实验室，他打开电脑，调出之前为苏瑶精心准备的商业计划书，重新琢磨起来。他本来想用这个项目赢取她的支持，现在看来，或许还有别的用处。
他开始整理资料，把智能医疗系统的市场前景、技术可行性、资金需求这些，一项项细化。他晓得这条路难走，但也清楚，要是连自己的命运都把控不了，就别想改变别人的看法。
第二天早上，他在校园又碰到苏瑶。
她正沿着小道往教学楼走，低着头，一脸专注。林风加快脚步追上去，在她拐进教学楼前拦住了她。
“瑶瑶！”他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情绪。
苏瑶停下脚步，没回头。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要离开我。”林风说，“是不是你爸威胁你了？还是给你安排了别的婚事？”
“你瞎想啥呢。”她终于开口，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我没瞎想。”林风往前迈一步，“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苏瑶慢慢抬起头，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躲开他的目光，淡淡地说：“林风，我不想再提这些，我们之间，己经完了。”
林风手指微微发抖。
她绕过他，快步走了。
林风站在原地，拳头渐渐握紧。
他不清楚她说的是真是假，但知道她肯定被逼到绝路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花园角落，周宇站在树影下，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他掏出手机，给手下发指令：
“继续盯着他们，我要最详细的情况。”
手下很快回消息：“明白。”
周宇收起手机，抬头望着天空，眼神阴沉沉的。
他知道，林风不会轻易罢手，但这正是他期望的。
因为越挣扎，越容易露出马脚。
而他，己经谋划好下一步了。
林风回到实验室后，一整天都没出门。他一边整理论文，一边调用系统里的资源，想找出个突破口。
他清楚，光凭热情斗不过整个苏氏集团，但要是能把项目做成功，或许就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也能让苏瑶的父亲重新考量他。
深夜，他关掉电脑准备睡觉，手机突然震动。
是个陌生号码的信息：
【林风，别再缠着我。】
他盯着信息看了许久，最后轻轻放下手机。
窗外月光亮晃晃的，洒在他脸上，却半点暖意也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