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贴在耳边的触感像块烧红的炭。
那个带着电流杂音的女声，还在嗡嗡作响：“孩子，我是你母亲当年的同事。她不是死于事故，而是，被灭口。”
“周阿姨？”她的声音发颤。想起母亲遗物里那张泛黄合影。
两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站在实验室前。右边那个扎马尾的正是母亲周秀兰，左边的圆脸姑娘眉心有颗朱砂痣。
“您是，周敏阿姨？”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加重。
“是的，当年我和你妈在星辰生物科技共事。那年夏天，她负责分析玄铁宗遗物的能量波动，结果测出玉牌里藏着双重灵脉。”
电流刺啦声炸响。“一层是天罡七十二变的传承，另一层，另一层和一个什么‘九幽碎片’有关。”
林婉清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玉牌正贴着心口发烫，像要把这个名字烙进她骨头里。
“后来呢？”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妈出车祸那天，她车里的雕花木盒是不是······”
“他们要灭口！”周阿姨的声音突然变尖，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
“99年3月17日那天出发前，我看见赵志强的司机把刹车油管剪断了。他当时还在星辰生物当安保主管。现在他是天启科技的运营总监，和李瑞康他们……”
“嘟······”
忙音刺得耳膜生疼。
林婉清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己挂断”，后背一片冰凉。
茶几上的玻璃杯被她捏得咔嗒响。水洒在那张旧员工记录表上。“周秀兰”三个字晕开墨痕。
凌晨三点的月光从纱窗漏进来，照在她膝头的玉牌上。那道新浮现的五行遁术纹路泛着幽光，倒映在她发红的眼睛里。
她抓起手机，翻出楚天行的微信。手指在输入框上悬了三秒，最终按下录音转发键。
是刚才通话的全程录音，连电流声都清晰可闻。
“能帮我查这个周敏吗？还有，她说的‘九幽碎片’是什么？”她打字的速度很快。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震动起来。
楚天行的语音条带着风声，像是站在露天阳台：“二十年前的老案子，我让门下弟子查星辰生物的旧档案。”
停顿两秒。他接着道：“但你要知道，你母亲接触的不只是玉牌。九幽碎片是上古魔修的核心法器，能吞噬灵气逆转五行。当年玄天宗就是为了封印它才几乎全灭。”
林婉清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想起昨夜玉牌显现的五行遁术图谱，金铁声里似乎混着某种撕裂感。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往外钻。
“所以我妈是因为，发现玉牌和九幽碎片有关联，才被灭口？”
“可能性很大。”楚天行的声音低下来。“最近天启高层动作频繁，李瑞康上周见了海外灵能商人。他们在找的，可能就是当年遗漏的碎片。”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林婉清凑到窗边，只看见一辆黑色轿车消失在巷口。
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是部门群的全体信息：“林婉清同志因季度表现优异，调至星火计划项目组。请于明日上午九点到31楼报到。”
她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星火计划？
上周例会赵志强还说，那是个亏损三年的边缘项目，早该被裁撤。
她点开部门内部系统，项目组成员名单里只有她一个光杆司令。这哪是调岗，分明是扔去当替罪羊。
“清姐！”
合租屋的门被撞开，小王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额角沾着灰。
“我黑进技术部服务器了！”他把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星火计划根本不存在！李瑞康用这个名字开了二十个虚拟账户，把公司AI算法卖给了竞争对手！”
林婉清盯着那些转账记录，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们想让我背锅。”
她指尖抵着太阳穴，突然想起楚天行教的读心术。集中精神，感受对方脑内最强烈的情绪波动。
第二天九点，31楼会议室。
新主管张总推了推金丝眼镜：“小林啊，星火计划需要你整理近三年的用户数据，记得把投诉率······”
“调低30%。”林婉清打断他，目光首首刺进对方瞳孔。
读心术发动的瞬间，她看见张总脑海里闪过李瑞康的脸。还有“数据篡改”、“背调不过关”几个刺眼的词汇。
“张总是不是还想说，等东窗事发，就说我是为了转正才违规操作？”
张总的茶杯“啪”地摔在地上。
他额角渗出汗珠，强撑着笑：“小年轻别乱说话。”
“我不乱说。”林婉清站起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小王发来的加密文件。
“但有人会说。”
深夜十点，天启科技顶楼。
林婉清站在消防通道的镜子前，指尖抚过自己的脸。
玉牌在掌心发烫，天罡变化术的口诀在脑海里流转：“骨为棱，皮为衣，神为引······”
镜中倒影开始扭曲。
眼尾的弧度变尖，唇角的梨涡消失，发梢染上栗色。正是陈思雨最常梳的大波浪。
她扯了扯身上的香奈儿套装，模仿陈思雨说话时撩头发的小动作，连耳坠摇晃的频率都调得一模一样。
“叮！”
电梯门开了。
林婉清低头看表，正好是李瑞康密会的时间。
她踩着细高跟走进VIP会议室，里面飘着雪茄味。赵志强的旧部王经理正拍桌子：“那批算法必须在周五前转出去，林婉清要是敢查……”
“急什么？”李瑞康斜倚在真皮沙发上，西装裤脚沾着咖啡渍。
“等她进了星火计划，我让人往她电脑里种病毒。到时候所有转账记录都能推到她头上。”
林婉清假装整理头发，耳麦里的录音器红灯微闪。
王经理还在说：“技术部的韩俊昇，他最近也在查服务器日志。得想办法······”
“韩俊昇？”李瑞康嗤笑一声。“让陈思雨去勾引他，拍点亲密照。到时候说他泄露机密报复公司。”
林婉清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想起韩俊昇给她改代码时，泛红的耳尖。还有陈思雨，总在他工位放的爱心便当。原来都是算计。
“行了，散会。”李瑞康看了眼手表，“明早让张总给林婉清下最后通牒，再拖下去······”
林婉清走出会议室，正在等电梯时，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逼近。她赶紧低头看手机，假装回消息。
她闻到一阵熟悉的玫瑰香水味。是陈思雨最爱的“午夜飞行”。
她的目光扫过林婉清的脸，忽然眯起眼睛，“这位姐姐看着面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