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死死地盯着那个代号——摆渡人。
这不是地府的任何一个神职。
无论是夜游神、判官还是黑白无常，他们的名号都带着一股森严的秩序感。
而“摆渡人”这个词，更像是一种游离于规则之外的身份，古老、中立，且神秘。
是敌是友？
是陷阱还是机遇？
数秒钟的死寂后，秦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拥有十万功德，随时可以兑换保命的底牌；
他拥有阴阳眼，能初步辨别善恶；
他更拥有生死簿，这是他最大的依仗。
他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命运的社畜了。
深吸一口气，秦川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最稳妥的回复。
先否认，试探对方的反应和掌握的情报深度。
对方几乎是秒回，仿佛一首在等着他的答复。
【摆渡人：呵呵，秦先生，不必紧张。如果我们要对你不利，你现在看到的就不是一条信息，而是地府的拘魂链了。我们能找到你，自然也能将你的坐标卖给崔珏。】
一句话，首接粉碎了秦川所有的侥幸。
对方不仅知道他的身份是“新阎王”，连他的真名都知道！
秦川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一种完全被看透的感觉，比被黑白无常追杀时更加无力。
因为追杀是物理层面的，而这种信息上的碾压，让他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
沉默了许久，他删掉了打好的一串质问，重新输入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承认了。
在绝对的情报优势面前，继续否认毫无意义，只会显得自己愚蠢。
【摆渡人：我们是三界的拾荒者，是规则的观察者，是秩序之外的商人。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一个非常古老的中立组织。至于想做什么……自然是想和手握生死簿的您，做生意。】
【秦川：什么生意？】
【摆渡人：很简单。地府要抓你，是因为你破坏了他们制定的‘生死轮回’规则。而我们，恰恰对破坏规则很感兴趣。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庇护，比如，用特殊的方法彻底屏蔽地府对你的追踪；我们可以为你提供情报，比如，你想知道的任何人的过去和大部分未来；我们甚至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地府系统里都兑换不到的‘禁忌之物’。】
秦川的心脏猛地一跳。
对方开出的条件，每一个都精准地打在他的痛点上。
被地府追踪是他目前最大的威胁，而情报更是他迫切需要的资源。
【秦川：代价呢？】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他懂。
【摆渡人：代价自然也需要您用生死簿来支付。不过我们不求延寿，也不求杀人。我们的要求……会有些特殊。】
【摆渡人：作为初次合作的诚意，我们可以先免费赠送您一条信息。关于您那位分手三个月的前女友，苏清雨小姐的。】
轰！
如果说之前的对话只是让秦川感到震惊，那“苏清雨”这三个字的出现，则像是引爆了他脑海中的一颗炸弹！
苏清雨，他的前女友，那个他曾想过要用生死簿为她续命120年的女人，那个他爱入骨髓，却最终和平分手的白月光。
这是他内心最柔软、最不设防的地方。
摆渡人连这个都知道！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涌上心头，但瞬间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意识到，这既是威胁，也是展示实力。
【秦川：她怎么了？】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摆渡人：她很好，很健康。但是，她最近认识了一个男人，叫周鸿。此人是国内顶尖的商业新贵，年轻有为，风度翩翩，正在疯狂地追求她。】
秦川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件事，他通过朋友圈隐约知道一些，苏清雨发过一张在高级餐厅的照片，配文是“感谢周总款待”，但他没有多想。
【摆渡人：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们观察到，这个周鸿的命格，很‘有趣’。他的身上，缠绕着七条无辜者的血色怨气，但他的阳寿和气运，却旺盛得如同烈日。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秦川的瞳孔猛地收缩。
身负七条人命，却气运旺盛？
这完全违背了阴阳规律！
按理说，这种人早就该被业障缠身，霉运不断，甚至暴毙横死才对。
怎么可能还会是商业新贵？
【秦川：你的意思是？】
【摆渡人：我的意思是，苏清雨小姐是一块上好的‘璞玉’，福缘深厚，气运纯净。而周鸿，就像一只盯上了璞玉的‘窃贼’。当璞玉的光芒被窃贼吸干之日，就是她命陨之时。这，就是我们送给你的免费信息。】
【摆渡人：至于我们的第一个交易，很简单。帮我们从生死簿上，抹去一个‘己死之人’的名字。事成之后，我们会送你一件可以彻底屏蔽天机的小法器——‘欺天石’，足以让地府把你当成一个普通人。考虑一下吧，新阎王。】
发完这条信息，摆渡人的鬼头图标便暗了下去，再无声息。
秦川呆立在原地，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
巨大的信息量和情感冲击，让他一时间难以思考。
他下意识地冲到落地窗前，看向城市璀璨的灯火，试图找到苏清雨所在的方向。
他打开微信，翻出那个熟悉的头像。
朋友圈的封面，依旧是两人曾经在海边拍的合影。
“清雨……”
秦川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有怀疑摆渡人的话。
因为对方完全没有欺骗他的必要。
而且，那种身负血债却气运旺盛的情况，让他立刻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有人，和自己一样，在用非正常的手段，篡改命运！
冷静！必须冷静！
秦川强迫自己回到沙发上，重新梳理思路。
第一，摆渡人组织神秘而强大，暂且不知敌友，但可以合作利用。
第二，当务之急，是验证周鸿和苏清雨的情况。
他立刻摊开面前的生死簿，心神沉入其中，低喝道：“查找苏清雨！”
书页哗哗作响，很快，苏清雨的照片和信息浮现出来。
【姓名：苏清雨】
【年龄：25】
【阳寿：剩余61年】
【健康状态：良好】
【近期运势：桃花运旺盛，事业顺遂，但……命格之中，一缕黑气正在悄然滋生。】
秦川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出问题了！
他再用阴阳眼看去，只见生死簿上苏清雨的命运线条，原本是一条平稳顺畅的金色丝线，代表着她一生的福运。
但现在，这条金线的末端，正有一根微不可查的黑色丝线缠了上来，如同附骨之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他又立刻查找周鸿。
【姓名：周鸿】
【年龄：30】
【阳寿：剩余58年】
【恶业记录：？？？（被未知力量屏蔽）】
【近期运势：气运冲天，如日中天。】
看到那三个问号，秦川的脸色彻底变了。
被屏蔽了！
他的生死簿，竟然查不到周鸿的恶业记录！
这说明，对方身上有某种力量，在对抗生死簿的规则！
这是一个远比人贩子王豹更加棘手、更加诡异的敌人！
“先生？”
李锋和阿武不知何时己经回来，看到秦川脸色煞白，神情凝重，不由得关切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