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枕边月:殿下今晚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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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年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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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谋杀枕边月:殿下今晚刀谁
作者:
墨锦焱
本章字数:
5960
更新时间:
2025-07-07

谢灵均那虔诚的一礼,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炸开了锅。几个世家子弟面面相觑,惊疑不定,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他们看看尊贵无匹却低眉敛目的谢小侯爷,又看看主位上依旧八风不动、神色难辨的祁王萧璟珩,只觉得这乐音坊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诡异起来。

萧璟珩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如坐针毡的世家子弟和缩在角落的舞姬,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诸位,本王与故人有要事相叙,请便。”

短短一句话,如同赦令。那几个世家子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带着舞姬们迅速退了出去,雅间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剩下他们三人以及满室的寂静和残羹冷炙的余香。

谢攸宁莲步轻移走到谢灵均身侧,目光如炬,首射向主位上的萧璟珩,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祁王殿下,你与阿均亦是有十余年未见了,想当初若不是阿均不惜赌上侯府前程为你陈情,殿下哪能有如此美酒佳肴在侧!回帝都一年了,如今也该当面道声谢!”

萧璟珩的目光从谢攸宁那张愠怒的脸上,缓缓移向她身旁的谢灵均。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仅仅是深沉的权谋者,更添了几分属于旧友的复杂暖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挣扎。

他并未首接回应谢攸宁的质问,反而对着谢灵均,唇角牵起一个极淡、却真实了许多的弧度,带着追忆的微光:“阿宁还是这般护着你,一点没变。” 这声久违的,带着儿时亲昵的称呼,让紧绷的气氛莫名地缓和了一丝。

谢攸宁紧蹙的眉头,一时间也因为这声称呼而软化,最近时日她虽常在乐音坊巧遇萧璟珩,但两人皆默契地未提及任何往事,只当作萍水相逢的酒肉朋友。

萧璟珩的目光重新落回谢灵均脸上,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感慨,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谢灵均的身影,也映出几分深藏的无奈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灵均,当年你为我所冒的险,老侯爷的恩德,如山似海。我萧璟珩,从未敢忘。”

他的坦率,反而让谢攸宁微微一怔,准备好的激烈言辞一时堵在喉间。

谢灵均的心猛地一颤,抬眸与萧璟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尘封的记忆汹涌而至,带着凛冽的风雪气息。

风雪呼啸,简陋的驿站如同怒海中的孤舟。昏暗的油灯下,萧璟珩拥着厚裘,脸色苍白,咳嗽不止,一副病骨支离的模样。暗夜,谢灵均带着一身寒气闯入,肩头落满雪花,嘴唇冻得发紫。他顾不得拍打,急切地从怀中掏出温热的伤药和厚厚一叠银票塞进萧璟珩冰凉的手中。

“此番虽终于得以返回帝都,但前路艰险,千万保重!”谢灵均的声音沙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忧急。

萧璟珩紧紧攥着那带着体温的药瓶,感受着对方指尖残留的暖意,那双深沉的眸子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有身处绝境的悲凉,更有深重的感激与……一丝无法言说的愧疚。

“灵均……”萧璟珩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此番……多谢你!这份恩情,璟珩铭记于心!来日……若有来日,必当厚报!”风雪声掩盖了他话语中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灵均用力摇头,眼神坚定:“你我之间,何须言此?只是我即将返回西州,你在帝都孤立无援……”他眼中满是担忧。

“我明白。”萧璟珩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又迅速被疲惫掩盖,“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病倒’。帝都是龙潭虎穴,无数眼睛盯着,我不能……也不敢在帝都与你相见。那会害了你,害了侯府!远离帝都,在这无人关注之地,才能……与你真正说上几句话。”他的话语充满了不得己的沉重……

雅间内一片寂静。谢灵均喉结滚动,声音低沉而肯定:“阿姊,你是知道的!我与阿珩之间向来不需要提谢字!” 那夜风雪中的扶持,是他心中深藏的暖意,也是沉重的牵挂。

萧璟珩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那笑容里充满了疲惫与挣扎,他看向谢攸宁,又看向谢灵均,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坦诚与沉重。“我知道,阿宁心中定是怨我。怨我回京后行事荒唐,怨我……利用了灵均你这份情谊。” 他艰难地说出“利用”二字,眼神中闪过一丝真切的痛苦。

“灵均,阿宁,”他将两人都纳入视线,声音带着一种剖白心迹的恳切,“从被放逐北疆那日起,我就注定要活在泥泞与黑暗里。父皇厌弃,兄弟不容,孤立无援。每一步都走的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胸腔中翻涌的苦涩:“我比任何人都珍视与灵均的情谊!那是支撑我这些年在北疆熬过无数寒夜的唯一暖光!可正因为珍视……我才更怕我的亲近带给你们的是灾祸!会将你们拖入这无底的深渊!”

他的话语充满了巨大的矛盾与痛苦:“我多想如少时一般与你们策马扬鞭,纵情山水。可如今的我不能!我身后是万丈悬崖,退一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有时候我不得不抓住身边任何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哪怕……哪怕这稻草是故友的赤诚之心。我知道这很卑鄙,很自私……可我……没有选择。” 他眼中那份深重的疲惫和孤立无援的绝望,此刻显得无比真实。

这番肺腑之言,撕开了权谋算计的表象,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挣扎与无奈。雅间内陷入了更深的沉默。谢攸宁眼中的怨念渐渐被一种复杂的、带着痛惜的沉重取代。是了!她只是深知帝都诡谲,却从来被侯府护着,未见过真正的黑暗,北疆的这十余年他是如何过来的呢?她从来没有为萧璟珩想过,她只自私地觉得,他为何不能好好在北疆待着!为何在春节传来捷报!是否就是怀了利用阿均在帝都的心思!可是,除了谢灵均,再无一人会为他陈情,就如当初被贬北疆,宫中人多是盼他就此悄无声息地死在北疆吧!她看着萧璟珩眼中那份真实的痛苦和孤绝,看着弟弟眼中翻涌的同情与挣扎,心中五味杂陈。

谢灵均更是心头剧震。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满身疲惫与枷锁的故友,看着他眼中那份对情谊的珍视与对利用的自责……他自然是明白萧璟珩的处境,也懂得那份“不得己”的重量。

“阿珩……”谢灵均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痛楚,他向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

萧璟珩却摆了摆手,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打破这沉重的氛围:“罢了,说这些做什么。难得……难得我们三人还能在此相聚。” 他的目光在谢攸宁和谢灵均脸上流连,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怀念,“还记得小时候在侯府后花园,我们偷侯爷埋在梅树下的那坛‘醉春风’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折,让谢攸宁和谢灵均都愣了一下。

“怎么不记得!”谢攸宁下意识地接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久违的,属于少女的娇嗔,随即又意识到什么,板起脸,“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害得我被父亲罚抄了三天《女诫》!”

萧璟珩眼中终于有了点真切的笑意:“那怎么能怪我?明明是阿均爬树不利索,结果脚滑摔下来砸碎了酒坛子,那酒香飘得满园子都是,想不发现都难!”

谢灵均难得地脸上飞起一丝红晕,带着少年时的窘迫,争辩道,“分明是阿姊在下面催得急!”

“对对对,是我们催得急,”萧璟珩笑着附和,眼神温暖,“结果被侯爷抓个正着,阿宁被罚抄书,阿均被罚蹲马步,我呢……”他笑容微敛,带着一丝怅惘,“想当时啊!我还是那个恩宠正盛的二皇子,侯爷纵是再恼怒也不敢罚我……”

他话音未落,谢攸宁和谢灵均几乎异口同声地接道:“但第二天,我们仨又在后山烤野兔了!”

话音落下,三人皆是一怔,那时好友在侧,侯爷也还在世,现在什么都变了。短暂的沉默后,一丝真正属于故友重逢的、带着酸涩的暖意,在三人之间悄然弥漫开来。那些无忧无虑,只有彼此信任的年少时光,仿佛穿越了十年的风霜雨雪,短暂地照亮了这间充满算计与脂粉气的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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