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急诊室里的暗涌与羁绊之间最重要
江南市社区医院的清晨,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与街边包子铺飘来的油腥味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发酵出一种诡异的气息。林晚扯下沾满血污的橡胶手套,不经意间瞥见候诊区的监控屏幕,画面里三个挂着吊瓶的熊孩子正把消毒棉球当作弹珠玩耍,一旁的家长不仅没有制止,反而举着自拍杆大声叫嚷:“家人们快看!社区医院连个正经护士都没有!”这荒诞的一幕让林晚皱了皱眉,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护士许念安就举着病历本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林主任!”许念安的刘海被汗水黏成条状,呼吸急促,“302床突然抽搐,血压……”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刺耳声响。两个保安架着浑身是血的外卖员冲了进来,那人电动车头盔碎片深深嵌进额头,右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血迹在白色地砖上拖出长长的蜈蚣状痕迹。
“准备止血带、夹板、局部麻醉剂!”林晚一边高声下达指令,一边迅速戴上手套。她风风火火地往抢救室跑去,白大褂的下摆扫过站在门口的云珩的鞋尖。此时的云珩正慢条斯理地拆着消毒湿巾的包装,刺啦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林主任,”云珩清冷的声音响起,像手术刀划开皮肤般锐利,“患者开放性骨折伴神经损伤,建议先建立静脉通路抗休克,否则可能因……”
“闭嘴!”林晚突然转身,消毒手套上的血渍溅到了云珩的金丝眼镜上,“许护士,记录!心率130,血压80/50,准备输血!”云珩拿着消毒湿巾的手停在半空,看着林晚袖口渗出的暗红血渍,不禁皱起了眉头:“您的白大褂需要更换,违反……”
“急诊科不是无菌实验室!”林晚怒气冲冲地抢过他的听诊器按在患者胸口。就在这一刻,她突然闻到一股雪松香混着消毒水的味道,这与云珩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水格格不入,却又莫名让她心头一颤。
无影灯下,手术紧张地进行着。林晚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开皮肤,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镊子碰撞的声响。
“云医生!”她头也不回地怒吼,“再让我听见你发出噪音,就出去给导诊台量血压!”
“林主任,”云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您缝合血管的手法,像在绣花。”
这一句话让林晚的手不自觉地一抖,针尖在血管壁上划出一道血珠。她猛地转身,只见云珩正用镊子夹起沾血的纱布,镜片后的眼神专注得仿佛在显微镜下数细胞。
“知道急诊科死亡率为什么比三甲医院高吗?”林晚愤怒地扯下橡胶手套,重重砸在托盘里,“因为总有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天才,拿患者的命当实验品!”手术室瞬间陷入死寂,云珩的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2018年《柳叶刀》……”
“闭嘴!”林晚上前扯开他的隔离衣,“出去!现在!”
当云珩被轰出手术室时,许念安同情地递上一杯咖啡:“云医生,您是第一个敢当面怼林主任的新人……”
“谢谢。”云珩接过咖啡,却突然皱起眉头,“许护士,这杯糖分超WHO标准,容易引发患者……”
“云医生!”许念安急忙抢回咖啡,“您知道林主任为什么叫‘带刺玫瑰’吗?”她压低声音,“三年前有个患者家属持刀伤医,是她徒手……”云珩的手指瞬间僵住。他想起入职档案里那张泛黄照片——1998年抗洪医疗队合影里,那个穿粉色雨衣、死死攥着医生衣角的小女孩,手腕上的平安符,与林晚此刻别在胸前的竟一模一样。
而此时的林晚,正疲惫地靠在走廊墙上,左手腕的平安符随着呼吸轻轻晃动。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1998年抗洪时,作为随队军医的母亲,再也没能回来。
“林主任。”云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猛地转身,只见云珩站在三米外,手里举着个密封袋。
“您的咖啡。”他晃了晃袋子,“无糖拿铁,双倍浓缩,提神不伤胃。”林晚刚要开口回应,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林主任!幼儿园集体食物中毒!30个孩子!”新的战斗又开始了。在抢救患儿的间隙,林晚意外发现云珩的消毒湿巾包装上印着“1998”字样,而这个品牌早在2000年就己停产。她握着湿巾的手微微颤抖,抬头时,正好撞进云珩的视线。此刻的他站在抢救台旁,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张泛黄的告白信,纸角那句“你是我唯一想违规的消毒区”的土味情话若隐若现,让这场充满硝烟的急诊室故事,又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与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