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与身上长衫,被剑气撕开一道道口子,重重咳出一口鲜血。
江清淮这一剑,远超宋府之时!
重伤多日,带着司徒梦一一路杀来京城,竟还可以打出如此完美的一剑,天赋之高世间罕见。
“你也变得更强了。”
宋与稳住身形,擦去嘴角鲜血,平静的说。
此时,江清淮也伤得不轻。方才那一剑,己将他仅剩的内力用尽。
嘴里一道浓郁的血腥味涌起,嘴角轻抿,生生咽了下去。
只觉得五脏六腑震得生疼,握剑的手死死紧拽着。不停的颤抖,用尽全力克制住煞白的脸。
江清淮死死盯着宋与,生怕被看出端倪……
那日的司徒梦一定是比,此时的江清淮更痛苦,对手可是九品宗师,她又是以怎样的毅力强撑到最后......
一想到这,江清淮身体本就难以承受的疼痛,又多了一分锥心的刺痛。
这时,宋与只要再出剑......
……
“本将军今日出城猎鹰,不知宋公子可有兴致一同前往?”
宋与身后马蹄声响起,谢青羽带着几十亲卫军。一手握着一杆长达三米的黑色长枪。
正是他上阵杀敌的黑鹰长枪。杀气腾腾的朝着宋与赶来。
今日一早,南宫月急匆匆的敲开谢府大门。不一会,谢青羽手持长枪,带着几十亲卫,飞奔出城。
江清淮看着赶来的谢青羽,便猜到三分大概,手中缰绳一紧,策马向城门奔去......
另一边,谢青羽紧紧盯着江清淮怀里,擦肩而过之时,他看到了司徒梦一那惨白的脸,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
......
......
京城平民巷深处。
鸿运绣坊,一座再简朴不过的院子。
绣坊不是真的绣坊,而是一座药庄。其主人是一名二十七八的美艳女子,名唤绣娘。不大的院子里铺满晾晒的药材,淡淡的草药香味飘出院墙。
平日里,鸿运绣坊只接平民巷中的生意。跌打扭伤,小孩啼哭,妇人不孕等。
绣坊医治的都是一些平民,上门的病人不多,收的诊金亦不高。
绣娘经营鸿运绣坊多年,花费之高,远超所收。不少人曾偷偷议论,绣娘不缺钱,甚至是很有钱!
比如东院王大爷的孙子私塾学费,西院张大娘的铺租,还有隔壁李老伯的腰伤。这些花费,都是绣娘在暗中相助。正因如此,左邻右舍都受到绣娘恩惠,邻里关系一片和睦。
……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一大早的。”绣娘在院中走来抱怨说道。
还未开门,一股血腥味首冲绣娘鼻尖。
“哎呀——”
门打开了,江清淮抱着司徒梦一站在门前。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脸色煞白,便知晓了一切。
“快进来。”
说着,绣娘一把将江清淮拉入院中,关上了门。领着他往后院走去......
“姑娘快救......”
“先将她放下。”绣娘打断江清淮的话,转身走向药柜。
江清淮将怀里司徒梦一轻轻放在躺椅上,取下覆面的斗篷,露出那张惨白的脸。
绣娘在药柜里翻翻找找,取出一瓶药丸,随手扔给江清淮。
“服下这个药丸。”绣娘看着躺椅上的司徒梦一,冷冷说道。
“多谢!姑娘劳烦先替她诊治,现己第三日......”江清淮服下药丸急忙说着。
绣娘摇摇头,走上前去,打在司徒梦一腹中,将她胸口银针打出三分。
“司徒梦一,将我这银针当成保命符是吧?我是说过,只要银针封穴,半月内,哪怕是半只脚踏入阎王殿,也可救回。可这一回的恩情,找了我两趟,也太无耻了!”
绣娘检查着司徒梦一的身体,气愤的骂着。
江清淮一愣,“不是三日......”
绣娘拿起一块帕子,轻轻擦拭司徒梦一身上伤口说道。
“倒也不假,她伤得太重只能撑三日。”
“姑娘只要能救她,多少诊金我都付得起!”
江清淮一脸着急。绣娘方才的话,让他心中更加慌乱……
绣娘瞥了江清淮一眼,心中更加气愤。
“我确定是这点诊金么?你们这群人整日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若是死在我的手上,祖师爷积攒下来的口碑,可就毁在我这个传人手中!”
......
江清淮一时间,无言以对。
“哎,我说你,你这个样子再不坐下调息,你也活不过今日!”
这几日江清淮带着司徒梦一一路赶来京城,新伤加旧伤,早己超出身体极限,却因为司徒梦一未得救治,强撑到此刻......
江清淮咬牙说道:“无碍。”
“我可不是在关心你,若是你现在死了,仇家上门,要指望我打?”
绣娘拿起几根银针,迅速扎在江清淮身上。
此话一出,江清淮觉得十分有理,静静盘腿坐下,任由银针扎着。
许是看着重伤的两人,又出于医者仁心,绣娘知晓两人一路赶来的不易,语气缓和了几分。
“放心,人到了我手里,自然有法子让她死不了。”
“多谢!”
……
绣娘将司徒梦一挪到房中,脱了衣裳,泡在冰桶里。
司徒梦一洁白的皮肤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谁敢相信,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体……
绣娘一针针扎在司徒梦一的身上,加上冰桶的压制,司徒梦一体内爆窜的寒气,缓和了几分。
…...
扎完最后一针,汗水早己打湿了绣娘的脸颊,伸手拂去脸上汗水,看着扎得像刺猬的司徒梦一,绣娘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
宁王府书房,散落一地的笔墨纸砚。
南宫月坐在地上,书房外一群侍从紧张的站着。自清晨收到来信,谢府归来后,南宫月将书房砸了个稀巴烂。
心中愤怒。
京城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一举一动定然会波及旁人,这时还不能出手......
过来许久……
谢青羽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走到南宫月身旁坐下。
“如何?”南宫月一脸着急。
谢青羽长长叹了口气。
“很不好,江清淮在我身边过去时,我看到了她的脸,那是一张...死人脸...”
南宫月拿起身旁砚台,重重的砸向门外。
……
“准备的如何?”
“山月己盯着城中各处,白日里巡防营在,定是晚上动手。”
此时,距离入夜,还有几个时辰,南宫月谢青羽两人心急如焚,却是不能前去。
坐在昏暗的书房,久久不语,静静的等着时间的跳动。
这是两人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缓慢,每一息都无比煎熬,无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