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何暖正想火速逃离现场，却被顾问白拦住了。
“何编辑，方便单独聊几句吗？”他彬彬有礼地问，手里拿着项目企划书。
何暖攥紧了手中的笔记本，点了点头。他们来到会议室外的休息区，顾问白体贴地给她倒了杯水。
“紧张？”他开门见山地问，声音里带着善意的调侃。
何暖捧着水杯，老实承认：“非常。我…我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
“我看出来了。”顾问白轻笑，“不过别担心，工作就是最好的破冰方式。关于项目，我有几点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顾问白详细阐述了他对这套科普读物的构想。令何暖惊讶的是，他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专家姿态，而是真诚地询问她作为编辑的专业意见。
他说话时偶尔会用手指轻轻敲击杯沿，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何暖想起了沈川思考时转笔的习惯。但不同的是，顾问白的每个动作都克制而精准，没有沈川那种随性的张扬。
渐渐地，何暖忘记了紧张，开始流畅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把枯燥的法律条文变成生动的案例故事是个好主意。”她眼睛微微发亮，“读者更容易通过故事理解法律背后的逻辑。”
顾问白赞许地点头：“正是我的想法。看来我们很合拍。”
这句“很合拍”让何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头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慌乱。
“对了，”顾问白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精致的名片夹，“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项目期间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何暖接过名片，发现上面除了私人电话，还有一个微信号码。
“我…没有私人名片。”她有些窘迫地说，“只有公司的……”
“没关系。”顾问白拿出手机，“不如现在就加个微信？方便工作沟通。”
何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扫码时手指都在微微发抖。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与一个昨天才认识的精英律师产生联系。
“发送好友申请了……”她小声说。
顾问白的手机立刻响起了提示音。他通过验证后，发来第一条消息：“期待合作，何编辑。”后面跟着一个握手的表情。
何暖看着屏幕上那个简单的消息，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小小的雀跃。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
“抱歉，我接个电话……”何暖慌张地站起身。
“请便。”顾问白优雅地做了个手势，“我也该回所里了。有事随时联系。”
何暖匆匆跑到走廊拐角才接起电话。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母亲兴奋的脸：“暖暖！上次给你介绍的王阿姨的儿子还记得吗？人家说想约你周末见个面！”
“妈，我在上班……”何暖压低声音。
“就一分钟！那孩子条件可好了，公务员，有房有车，比你大三岁正合适……”
“吗，我不去，我还有工作要忙。”
何暖一边应付母亲的唠叨，一边不自觉地看向走廊另一端。顾问白正与陈主编道别，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也朝这边看了一眼，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挂断电话后，何暖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母亲又发来什么消息，打开却发现是顾问白发来的微信：
“忘了说，钢笔是我父亲送的毕业礼物。谢谢你把它还给我。”
何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悬停半晌，最终只回了一个简单的“不客气”。她忽然想起昨天搜索时看到的一条旧新闻——顾问白的父亲是著名法学教授顾振业，国内民法领域的权威学者。那支钢笔承载的意义，似乎比她想象的更重。
回到工位后，林姐立刻凑了过来：“可以啊暖暖，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优质的男士？”
“就是昨天偶然遇到的……”何暖含糊地回答，耳朵却悄悄红了。
“大成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32岁就爬到那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林姐如数家珍，“据说家里背景也很厉害，父亲是法学泰斗，母亲是大学教授。最重要的是——单身！”
何暖差点被水呛到：“林姐，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也是关系嘛。”林姐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这种男人可遇不可求，抓住机会啊。”
何暖没有回答，低头整理文件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她心里清楚，像顾问白那样的人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更何况……他长得那么像沈川，这太奇怪了。
下班后，何暖鬼使神差地又去了那家咖啡店。她坐在昨天的位置，点了一杯同样的拿铁，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门口。理智告诉她不可能这么巧再遇到顾问白，但心底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期待着什么。
咖啡喝到一半，手机震动起来。何暖以为是工作消息，解锁屏幕却看到顾问白发来的微信：【在咖啡店写作？】
何暖下意识地环顾西周，确认他不在咖啡店里才回复：【你怎么知道？】
【猜的。】对话框很快跳出新消息，【昨天那个位置很适合写作，加上今天知道了你的职业，猜到你应该在写作。在写什么？】
何暖咬着下唇犹豫片刻。她从未对同事提起过自己私下写作的事，但不知为何，隔着手机屏幕，她反而有了想要说出口的冲动：【一个关于时间循环的爱情故事……是不是很俗套？】
【恰恰相反，经典永不过时。】顾问白的回复让何暖心头一暖，【期待拜读。】
何暖捧着手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将那杯咖啡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忽然意识到，虽然顾问白和沈川有着相似的外表，但两者给她带来的感觉是如此不同——沈川像一阵自由的风，来去无踪；而顾问白则像一棵沉稳的树，即使只是通过文字交流，也能让人感到一种安定的力量。
她打开文档，开始记录下今天的灵感源泉。这一次，笔下的人物有了更清晰的轮廓——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形象跃然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