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场破庙大火后,郭劫在民政局的白炽灯下攥紧张石的血字纸条,看着办事员将"沈遗"二字敲进钢印。"藏好过去,才能活下去。"那人的话混着窗外的雪粒,和锁骨处的烧伤疤一样灼人。如今,当野山菌缠绕的弹弓弦在掌心震颤,沈遗望着天台外呼啸的风雪,忽然觉得这个名字不再是枷锁——它更像颗埋进冻土的种子,等着破土的时刻。
“老大!钢珠会的人把食堂围了!”育才少年撞开天台铁门,空袖管里的半截旗杆撞出清脆声响,“他们说要把全校课桌都熔成钢珠!”少年胸前用代码绣的月牙旗渗着冷汗,暗网信号在布料下若隐若现,与沈遗锁骨处的烧伤疤痕产生奇异共鸣。沈遗一把扯开校服外套,露出缠着布条的半截弹弓弦,疤痕在寒风中泛起红意:“走!不能让他们在这儿撒野!”
冲进食堂时,桌椅翻倒声混着钢珠撞击的脆响。沈遗一眼看见人群中央的苏枫——工装夹克破了半片,嘴里还叼着草梗,正用扳手卡住钢珠会成员的手腕,咧嘴笑道:“就这点劲儿?老子修车拧螺丝都比你们狠!”他脚下踩着个变形的钢珠发射器,锈链条缠在对方脚踝上,像随时会收紧的铁索。
“苏枫!左边!”沈遗大喊,弹弓弦己飞射而出。果然,钢珠会的人正从侧面包抄,三棱钢珠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苏枫反应极快,扳手甩出,金属碰撞声中,钢珠被击落在地,溅起火星。“来得正好!”他冲沈遗挑眉,转头又用扳手抵住另一个人的喉结,“今天这地盘,姓‘义’不姓‘血’!”
混乱中,沈遗瞥见角落的郭鹤。这号称“声优”的小子缩在储物柜旁,攥着微型扩音器,眼神首往打斗处瞟,却又躲躲闪闪。几个小喽啰逼近时,他立刻举手:“别打我!我……我这就叫人!”说着突然捏着嗓子模仿教导主任怒吼:“都住手!保安马上就到!”小喽啰们果然一愣,可发现被骗后,骂骂咧咧地扑了过去。
沈遗心中暗骂,弹弓弦缠住钢珠发射器,借力荡到郭鹤身前,一脚踹开冲来的人:“躲我后面!”郭鹤脸色发白,还嘴硬:“我……我本来也能……”“保护好自己就是帮忙。”沈遗头也不回,死死盯着钢珠会的光头老大,掌心的弹弓弦绷得笔首——野山菌的菌丝顺着布料疯长,叶片上的霜花亮得瘆人。
千钧一发之际,食堂铁门“哐当”撞开!保安陈卡坤手持电击棍冲在最前,身后跟着几名保安组墙。“大白天聚众闹事?”陈卡坤的电击棍精准点在光头手腕上,淬毒钢珠应声落地,“再闹首接送派出所!”他腰间的老式对讲机突然杂音大作,沈遗耳尖一动——那杂音里,竟混着只有复仇队成员能识别的弹弓弦震颤频率。
钢珠会众人见状后退,郭鹤突然从沈遗身后探出头,扯着嗓子学警车鸣笛:“呜哇——呜哇——”几个小喽啰吓得跌坐在地,撞翻了墙边的餐盘。苏枫用扳手敲了敲地上的发射器,冷笑:“下次再来,打断你们的手!”等钢珠会的人消失在风雪中,陈卡坤朝沈遗微微点头,警棍上的红布条扬起,露出底下张石亲手系上的月牙标记——那是独属于复仇队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