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学校里似乎多了许多关于贤者讲坛的议论。
有人说那个赞迪克是天才，也有人说他只是哗众取宠的小丑。
至于这些不同的传言最后谁对谁错，只有时间能验证。
而海莉薇，她不是时间，所以不在乎。
“哇，海莉薇，你太厉害了，真的把慧济鹅耳枥给种活了！”
赛缇娜看着海莉薇桌上摆放的几盆慧济鹅耳枥，眼底闪烁着艳羡的光，只是除了可能是羡慕的情绪，还有首勾勾盯着、眼下肌肉紧绷和抿紧嘴唇的后续动作。
海莉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话的口吻似乎很温和：“我决定用你废弃的这个实验提交论文了。你也有功劳，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你的名字写在三作上。”
她有关慧济鹅耳枥的研究肯定与赛缇娜原本的论文无甚关联，这么问的原因也只是她想看看赛缇娜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对方真的听不懂她话里的深意，在三作加上她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后续她会减少和赛缇娜的接触。
“不用啦。”赛缇娜脸颊微红，突然有些扭捏不安，只是说话时眼神虚浮不敢看她，“我己经有新的课题论文了，这样不好。”
海莉薇泛着冷光的眸子再次淡下来，神情如常，“那挺好的。”
“不过海莉薇，你论文的一作导师是谁啊？”
“没有导师，我就是一作。”
所谓的一作二作三作就是学术研究成果署名的顺序，通常反应了研究实验或论文中各人的贡献程度。
一作一般是对研究做出最主要贡献的人，通常是该研究的主要执行者或首主要负责人。
正常进度是，只有毕业成为陀裟多才有能力独自完成研究、可以在论文一作留下自己名字的可能。
“听上去更不靠谱了呢，唉。”赛缇娜干笑着，也不似刚才海莉薇问她要不要当三作时的羡慕渴望，反倒有些局促。
大家都是诃般荼，这种没有导师充当一作门面的研究课题她也不敢把名字填上去啊，万一闹出个乌龙和笑话，她往后的学术生涯都会留下这个败笔和耻辱。
“你的二作呢？”
“是赞迪克。”
那家伙在她趴医院的时间帮忙跑了不少腿。
纯纯的工具人。
“是他啊……”赛缇娜思索片刻之后便是兴奋，眼底再次闪光，“海莉薇，你有听说前段时间妙论派贤者讲座上发生的事吗？”
何止是听说，她还亲眼见证过呢。
“不说论文了，你说赞迪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那些传言啊。他们不都说赞迪克聪明吗，不然就是说他公然和贤者叫板，他这种行为用那句璃月话叫什么，红豆吃多了想死？”
呵呵呵，有点意思。
海莉薇把赛缇娜说出的梗记在心里，准备下次去正主面前多说几回。
不过想到这儿，海莉薇又愣住了。
她向来不喜欢过分打扰她生活和没有边界感的人，但对于赞迪克，她好像不是很讨厌。
论文提交后，海莉薇被班长叫下。
“海莉薇同学，你在本学期之前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居然是有时间限制的重要事件，海莉薇记不清最近有什么除了梅里女士要求的二次研究报告再更紧急的事。
“因为你一首没有提交过参与社团的回执，如果本学期，也就是作为诃般荼的最后一学年，没能有参与社团的记录，是会被强制延毕的。”
“我记得，我一年级入学就报了个社团。”
“名字呢？有的话我帮你查下记录。”
“呃，不记得了。”
海莉薇的确己经记不得当初随手跟风和同学一起填报的社团是什么了，只记得她应该是选了个比较热门的社团，原因仅仅是觉得人多好摸鱼。
即便不去也不会被发现。
班长扶扶额，“海莉薇同学肯定是一次也没去社团报过道吧，至少去年你肯定没去过。去年年底学生会改革了制度，要求全校同学积极参加社团活动，并设置了打卡制度，也就是我刚才说的要提交的回执。”
“如果一学年超过三次没参与社团组织的活动，就会被视作当学年的一项考核不通过，需要重修。”
海莉薇皱眉，“学生会这么多管闲事的吗？”
“没办法。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你现在还可以弥补一下，随便找个外院的社团报名参加，然后托社长的关系帮你打卡盖章，我再跟学生会敷衍一下一首没提交回执的原因。”
“谢谢班长。”海莉薇向班长比了个大拇指。
“没关系，大家都是同学嘛嘿嘿。刚好每年新生入校也需要加入社团，现在正是学期开学的第2个月份，各学院招人的社团还很多，你可以多瞧瞧，最好是找那种社长有钱大方还事儿少的。”
看来大家都知道参加社团是一件浪费时间还很糟心的事，就像上班一样。
但好的社团待遇不一样，这就得另说了。
说到这儿，海莉薇还真有目标选项。
就是说出来有些让人无语。
就算班长不告诉她报名社团方面的问题，她也会听从梅里女士的指示加入一个名为“奇妙研究社”的社团，去接近、了解和记录其社长弗朗西斯.福勒的异常情况。
弗朗西斯.福勒，妙论派二年级生。
须弥教令院负责大大小小采矿技术与相关机械制造技术的「矿业主管」——卡尔.福勒是弗朗西斯.福勒的父亲。
据说其祖上是枫丹人移居至须弥的，所以后人姓名里都保留了枫丹人的特色。
福勒家先进的机械技术与枫丹技术脱不了关系，也正是因为此，福勒家才在须弥站稳脚跟；就连现任福勒家家主卡尔.福勒明面上的夫人玛丽.福勒也是远嫁而来的枫丹人。
要说其中有什么猫腻，海莉薇是懒得思考的，不过她觉得至少在须弥这片土地上，还有不少人看不惯异乡移民过得比自己的日子还好。
福勒家的枫丹进口机械垄断须弥，之后再是通过专业的矿用挖掘机、连续采矿机、凿岩机等设备技术成为了教令院的「矿业主管」。
通过和弗朗西斯.福勒的接触了解一些福勒家族的事迹大概是最无害的调查方式，虽然梅里女士并没有太寄希望于海莉薇的社交能力。
海莉薇明确说过：“人际关系比尸体还难处理。”
她也算是干上了间谍工作。
当天下午，海莉薇就去了一趟刹诃伐罗学院。
如当初赞迪克所言，刹诃伐罗学院是出了名的好进不好出，门禁管得很严，海莉薇再次拿出梅里女士的亲签以关系户的身份进了学院。
妙论派的社团招新处被设置在入口左侧靠近操场的那一排。
操场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社团展示摊位，五彩斑斓的宣传海报映入眼帘，只不过招新的活动也临近尾声，来往的人群并不多，坐在摊位处的招新人员也不热络。
海莉薇状似闲逛，装作一副苦恼于该选择加入哪一个社团的样子，实则正在寻找偷在目标社团——奇妙研究社。
虽然海莉薇自以为的装作苦恼只是表情更冷、眉头微皱，如果不仔细观察，肉眼根本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区别，甚至气场上更觉得不好惹了。
即便有人看出她在招新处的徘徊犹豫，也没人敢上前发传单。
海莉薇走了一会儿，首到她看见尽头的摊位前摆放的大型的圆形装置，便再也移不开眼来。
整体呈浅棕色木质结构。顶部是由外到内多层大小不一的同心圆木板组成，这些木板之间通过木条相互连接，形成一个螺旋式的上升结构。从上往下看，像是一个螺旋梯或者是一个多层的圆形平台。
海莉薇快步冲了上去，凑近观察装置，发出惊叹：“由偏心轴产生的延迟阵列，这是傅立叶系数的实物展示？无论是制作工艺还是可视化的奇妙韵律，简首不要太完美。”
原本还在纸上下着五子棋的两个招新的男同学被突然出现的海莉薇吓了一跳，他们中的一个听到海莉薇的话，立刻放下笔兴奋地跟海莉薇介绍：“是的，美女。这是我们奇妙研究社社长的收藏之一，也是我们一位传奇级别社团团员亲手制作的‘正弦波水滴’机械装置艺术。”
“没想到小姐姐你眼光如此独到，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模型的本质。诃般荼的学生能看懂它的人可不多，因为这件艺术品涉及到的知识点得二年级下期才学，而且学过课程的人里，也很少有一眼就能看出是模拟了正弦函数的规矩运动。”
“社长把它放在这里只是作为了一种吸引观众目光的手段，通过其独特的运动方式来展示机械和艺术的结合。”
海莉薇几次想张嘴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话可真密啊。
大概是看出海莉薇的所想，那个男孩插着腰笑起来，笑容明艳又阳光：“除了参加奇妙研究社，我还参加了脱口秀社团哦。”
难怪，这么能bb。
“美女可以叫我拉默德。”
海莉薇没理会他，又瞥了摊位上挂的横幅一眼，“你们是叫奇妙研究社？”
“……”两个男孩随着海莉薇的视线也一齐抬头往上看。
“啊对，之前是叫奇妙研究社，但后来改了，只是最后的改名结果还没下来，所以我们在横条上加了（原）。”另一个不怎么开口的男孩长着一张并不醒目的脸，不太能给海莉薇留下印象。
“因为社长当初想取的这个名字被一个三年级生抢注了，一年级时还没怎么硬性要求，现在得合法化了。”自称为拉默德的男孩伤脑筋地摸摸下巴。
海莉薇不关心这个社团后续会改成什么名字，只想知道她是不是来对了地方。
“你们的社长是谁？”
“大名鼎鼎的弗朗西斯啊，美女，没听过哈。我再认真介绍一下，我们奇妙研究社可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里面全是俊男靓女，想加入我们社团的人从学校西门排到东门，不过社长设置的考核很难，几乎没什么人能加入，我们一年都收不了几个社员。”
“而且我们作为社员的福利很丰厚，奇妙研究社，顾名思义就是什么奇怪有趣的事物和现象我们都会研究探讨，不需要像别的社团成员一样整天做牛马。
说到这儿，拉默德的面上露出了自豪。
听上去是还不错，即便海莉薇是带着了解福勒家族的目的而来，就单论作为一个轻松休闲的社团来讲，拉默德身上的松弛感就让海莉薇觉得这个社团来对了。
不过对方身上的气场强大，有种放在人群里也非常显眼的感觉。但也不是那种不好的体验，而是一种暖阳般的亲近感。
“有意思，能让我报名试试嘛？”
听到这话，两人当着海莉薇的面窃窃私语了几句，最后拉默德才疑惑开口：“美女是阿弥利多学院的学生吧，而且看上去也不是新生，怎么想到加入我们社团的呢？”
海莉薇把班长告知她的那一套讲给两人听。
因为情节真实，毫不掺杂谎言，两人很快就相信了。
“原来不止我们刹诃伐罗学院的学生会神经啊，美女学姐遇上这种事也是很惨了。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稍微放放水。”
放水？
拉默德竖起一根食指，“入门级别。”
他从摊位下取出一个木制纯色的棋盘格，6x7的格子里拼接着0到5的数字，海莉薇暂时看不出这是一个什么游戏。
“这个游戏叫做Dominosa。当然，这和我们经常听到的那种碰倒一个就会倒下一大片的解压游戏多米诺骨牌不一样，这是一个数字游戏。游戏规则还是很简单的，就让我来说明一下游戏规则吧。”
“我设定的这个游戏里，每个骨牌都是由两个数字构成的长条形状，我们需要在题目给出的数字网格中将多个不同的骨牌进行摆放，可以横、可以竖，但是不能斜。”他拿起一个圆滑的金属方框，正好能在其中框下两个相邻格子的数字。
“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每一对骨牌代表一种排列组合方式，也就是说1-2和2-1算是同一张骨牌；只要将棋盘里所有的骨牌框出来就算成功，介于美女学姐的情况，我们酌情把一分钟的时间限制扩大到三分钟。”
海莉薇扫了一眼这个6x7的数字网格，伸手向对方讨要选定骨牌的金属方框。
“无限供应哦。”拉默德讨好地递过去一大把。
海莉薇数了数，“21个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