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韵立在窗边，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她泛着微红的指尖。昨夜那碗桂花糖粥，还暖着她的胃，可她的心，却好似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
她垂眸看向手腕上的红绳，这是系统绑定的时候自动出现的。她实在说不清楚，这东西究竟是束缚她的枷锁，还是能打开生路的钥匙。反正，此刻她算是抓住了活下去的机会，哪怕这机会就像用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悬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
“小姐，大夫人那边传了话，说今儿在前厅摆了宴席，让您也去。”芸香端着铜盆走进来，声音轻得就像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夏清韵轻轻点头，没再多问。她心里明白这场宴会是为谁办的，不就是萧逸尘马上要去北境巡视，朝中大臣给他践行嘛。
“我换件衣裳就去。”
她转身朝衣柜走去，手指刚碰到衣料，脑袋突然一阵剧痛，就好像有人拿针往她太阳穴里扎。她脚步踉跄了一下，赶紧扶住柜门才稳住身子。
“怎么啦？”芸香赶忙上前。
“没事，昨晚没睡好。”她勉强扯出个笑容，眼神扫过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发白，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这头痛来得猝不及防，却又好像早有端倪。自从她频繁使用系统功能，这种感觉就时不时冒出来，就像身体在抗拒某种不属于它的力量入侵。
可她不能停。一旦停下，就只能被命运牵着走，就会活成原主的影子，就意味着……死亡。
她深吸一口气，把不适藏进笑容里，换好衣裳，跟着芸香往前厅去了。
宴会十分热闹，宾客满座，酒的香气西处弥漫。夏清韵坐在角落里，目光时不时扫向主位上的萧逸尘。
他依旧一副冷淡模样，眉宇间透着股疏离的锋芒，跟这热闹的场面格格不入。但每当他偶尔抬头看向她这边，她都能捕捉到那一瞬间的注视。
那感觉很怪，好像他在观察她，又好像在确认什么。
“夏小姐。”一道温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转过头，是江砚白。他身着一袭青衫，轻轻摇着折扇，笑容如同微风般和煦。
“江公子。”她点头回应，心里却莫名一紧。
这人不该这么早出现的。按道理，他是幕后人物，不会轻易露面，更不会在这种场合主动靠近她。
“听说你最近常做点心送到书房？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咯。”他语气温和，眼神却锐利得很。
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只是……”她刚开口，脑中突然一阵剧痛，就像有人猛地扯了下她的神经。
她狠狠咬住舌尖，硬是把呻吟咽了回去，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江砚白眉头一皱，声音低了几分。
“没事。”她摇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能站久了，有点晕。”
江砚白看着她，没说话，只是慢慢合上了手中的折扇。
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没追问，只是低声说了句：“别太勉强自己。”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坐在那儿，手紧紧攥着裙角。
回到房里己经是傍晚，头痛不但没消，反而更厉害了。她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系统。”她轻声呼唤。
【检测到能量波动异常，建议暂停使用金手指功能】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宛如一记警告。
“是副作用吗……”她喃喃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果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好事。她原本以为系统是救她脱离困境的神明，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披着光芒的债主。
她缓缓睁开眼睛，望向窗外渐渐昏暗的天色。
“我不能停。”她低声说道，“我还有太多事没完成。”
她不知道这头痛会持续多久，也不清楚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但她明白，如果现在退缩，等待她的只有失败和死亡。
她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疼痛不是终点，而是提醒。”
写完后，她把纸揉成一团，扔进炉火里。
火焰吞噬着纸张，灰烬随着风飘散。
她靠在窗边，望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心中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想法。
“来吧。”她轻声说，“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夜色越来越深，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头痛不但没减轻，反而越来越厉害。
她努力集中注意力，想理清楚思绪，却被突然出现的幻听打乱了。
耳边好像有人在低语，声音模模糊糊，却带着一种熟悉的节奏。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睡着，而是陷入了一种意识游离的状态。
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好像隔着一层水幕传来。
“你在害怕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她猛地转过头，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你是谁？”她低声问道。
“我是你。”声音回答得很干脆。
她愣住了。
“我是你的理智，也是你的执念。是你不愿承认的恐惧，也是你不敢放下的希望。”
她沉默了。
“你想活下去，想掌控一切，但你忘了，每一次改变剧情，都要付出代价。”
她闭上眼睛，任由那声音继续说着。
“你现在感受到的，只是开始。”
“真正的痛苦，还在后头等着你。”
她没再发问，也没有反驳。
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系统的警告。
这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
她不怕疼，也不怕输。
她只怕，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就会越来越不像原来的自己。
而她，不想变成别人故事里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苍白的脸色透着一丝倔强。
她缓缓坐起身，伸手摸了摸额角，汗水早己湿透了鬓发。
“头疼啊……”她低声嘟囔着，“但这还不是终点。”
她望向窗外，夜色浓重，星光微弱。
“江砚白，你在看着我吧？”
她对着黑暗轻声说道。
“萧逸尘，你也一样。”
“你们都盼着我看破、崩溃、失控。”
“可我偏不。”
她站起身，走到桌前，重新点燃一支蜡烛。
火光跳动着，照亮了她坚定的眼神。
“来吧。”她低声说，“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