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啊，接下来去哪儿？"林小雨伸了个懒腰，"回静观斋吗？"
邱秋的目光扫过商场导览图，忽然在一个店铺标识上停住："先不急回去。"
十分钟后，两人站在一家名为"锦瑟年华"的旗袍店门前。
古色古香的木质招牌下，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几件做工精致的旗袍，在暖黄色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欢迎光临。"一位约莫五十岁的女店主迎上来，目光在邱秋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小姑娘年纪不大，气质倒是很特别。"
邱秋微微一笑，指尖轻轻抚过一件墨绿色绣金线旗袍的袖口："老板好眼力。"
店主姓方，是祖传三代的裁缝。她一边给邱秋量尺寸，一边忍不住赞叹："这身段比例真是少见，肩颈线条尤其漂亮，像是专门练过古典舞的。"
林小雨在一旁偷笑，心想这位方老板要是知道邱秋这身段是靠画符看山水出来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件墨绿色的料子很适合你。"方老板从柜子里取出一匹真丝面料，"上面绣的是暗纹云雷纹，低调但有底蕴。"
邱秋点点头："就这个吧。"转头对林小雨道，"你也选一套。"
林小雨连忙摆手："我就不用了，这多贵啊......"
"工作需要。"邱秋不容拒绝地说，"以后首播总不能老是穿T恤牛仔裤。"
等林小雨也被拉去量尺寸时，邱秋坐在店内的红木椅上，随手刷起了手机新闻。
一条本地推送突然跳出来：
【程氏集团继承人程昱今日出院，车祸后首度公开露面】
配图是一张轮椅上的侧影，昔日意气风发的程公子如今瘦削憔悴，腿上盖着一条薄毯。
程昱比邱秋大6岁，本来还是个帅哥哥，现在像个大叔。
邱秋点开视频，记者的话筒几乎要戳到程昱脸上：
"程先生，有传言说您这次车祸并非意外，而是与您的某些恩怨有关？"
程昱的脸色瞬间阴沉，手指死死扣住轮椅扶手："有些债，迟早要还。"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刻骨的恨意，"不管对方躲到哪里。"
邱秋挑了挑眉，继续往下翻评论。
奇怪的是，全程没有提到苏婉柔半个字。也没看到她。
按理说，这位青梅竹马此时应该寸步不离地陪在程昱身边才对。
"自作孽，不可活。"邱秋轻嗤一声，锁上屏幕，"倒恨上我来了。"
她望向窗外，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两条街外高耸的程氏集团大厦。
更近一些的，是隔壁那栋稍矮的写字楼——邱家的秋成科技。
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在向她招手。
"秋，你看这个花色怎么样？"林小雨举着一块浅粉色的布料跑过来。
邱秋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不错。"顿了顿，又低声道，"一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一小时后，邱秋付了定金，小雨拎着定制旗袍的取货单走出店铺。
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一个林小雨完全没听过的地址："古玩街。"
"你要买法器？"林小雨压低声音问。
邱秋摇摇头："先看看。"她点开手机银行，余额显示还有六位数，"钱应该够吧……吧"
想起了，陈老那些抠搜的操作，邱秋突然也不太确定了。
古玩街比想象中热闹。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店铺，有卖玉器的、卖瓷器的，还有几家专门经营风水用品的。
邱秋带着林小雨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前。
店门上方悬着一块斑驳的木匾，上书"藏玄阁"三个字。推门进去时，门楣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柜台后坐着个戴圆框眼镜的老头，正就着台灯研究一块龟甲。
听到铃声，他头也不抬："随便看，真货在左边柜子，假货在右边。"
邱秋径首走到左侧的玻璃柜前，目光落在一套青铜编钟上："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头这才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小姑娘懂这个？"
"西周晚期的形制，但应该是民国仿的。"邱秋指尖轻点玻璃，"音准调得不错，勉强能入耳。"
老头猛地站起身，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你......"他上下打量邱秋，突然压低声音，"玄门中人？"
邱秋不置可否，指向角落里一个蒙尘的木盒："那个，打开看看。"
木盒里是一套七枚铜钱，样式古朴，表面覆着一层均匀的铜绿。邱秋拈起一枚在指尖转了转，铜钱发出细微的嗡鸣。
"多少钱？"
老头搓了搓手："这套可不便宜，是唐代......"
"清末民初的仿品，"邱秋打断他，"但仿的人懂行，沾过香火。
"她从包里掏出沉入桌面的那枚铜钱，与盒中的并排放在一起，两枚铜钱竟微微颤动起来，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老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你是......"
"开个实价。"邱秋平静地说。
最终，邱秋以十五万八的价格买下了那套铜钱，外加一把小巧的桃木剑和几沓上好的符纸，还有朱砂和毛笔。
临走时，老头欲言又止地递给她一张名片："姑娘以后若需要别的......可以联系我。"
邱秋扫了一眼，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背面用朱砂画了道简易的符。
想了想：“道友，加个微信吧。这玩意儿，我明天可能就掉了。”
回到街上，林小雨终于忍不住问："秋，你买这些是要......"
"程氏大厦的风水局很有意思。"邱秋把玩着新买的铜钱，目光投向远处高耸的玻璃大楼，"正好去'拜访'一下。"
她转头看向另一栋建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顺便看看，我那亲爱的叔叔把邱家的公司经营得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