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的空气里有种独特的味道，是阳光晒暖的海沙混着咸涩海风的气息。
当陆屿辰的车停在滨海酒店门口时，苏清颜几乎是跳下车的，鞋踩在铺着贝壳碎片的小径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大堂落地窗正对着无垠的海面，午后的阳光把海水染成渐变的蓝，浪涛拍打着礁石，像在演奏一首永不停歇的摇篮曲。
酒店就在大海旁，推开窗就能看见蓝得像打翻颜料盘的海面。
苏清颜己经迫不及待投入大海的怀抱了，忽然听见陆屿辰在身后轻笑：“207和209，隔壁。”
她转身时，他正晃着两张房卡，金属链在灯光下闪了闪。
“特意要了相邻的房间，”他走过来替她把吹散的刘海别到耳后，指尖带着海水的微凉，“半夜想偷跑出去看星星，敲墙就行。”
陆屿辰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下巴抵在她发顶，能闻到她发间混着海盐味的栀子香。
“先休息会儿？”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长途奔波后的微哑，“晚上带你去吃老字号的海鲜粥。”
苏清颜却摇摇头，拽着他往行李箱边走：“换泳衣！现在就去海滩！”
二十分钟后，两人并肩走在沙滩上。
苏清颜的裙摆被海风撩起，陆屿辰替她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被阳光晒暖的耳廓。
细沙从脚趾缝里漏下去，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她的脚印小而圆，他的脚印深而稳，没走多远就被涌上的浪头轻轻抹去，像某种无声的交融。
“喂，陆屿辰！”
苏清颜忽然弯腰掬起一捧海水，笑着往他方向泼去。
冰凉的海水溅在他锁骨上，顺着肌理滑进泳裤边缘。他挑眉，趁她转身时一把将人捞进怀里，往更深的海水里走去。
“呀！水好凉！”
她惊呼着搂住他的脖子，双腿下意识缠上他的腰。
陆屿辰稳稳托住她的臀，看着她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忽然觉得此刻的海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远处有孩子在堆沙堡，笑声被风送得很远，卖椰子的大叔推着小车走过，车铃叮当作响。
“你看那边！”苏清颜指着不远处翻涌的浪花，“像撒了碎钻一样！”
陆屿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在她转头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咸涩的海风混着她唇上残留的橘子糖味，海浪在脚边碎成白色的泡沫，又悄悄退回大海。
她先是一怔，随即闭上眼，手指插进他湿冷的发间。这个吻带着海水的温度，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连周围的喧嚣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彼此交叠的呼吸和心跳。
“痒……”
她笑着躲开他蹭过来的鼻尖，水珠从他发梢滴在她肩窝。
陆屿辰却不肯放手，抱着她往浅滩走，首到她的脚能踩到柔软的沙底。两人坐在海浪能刚好漫过脚踝的地方，看着夕阳把海天交界处染成金红色。
“你看那个云，像不像棉花糖？”苏清颜指着天边的晚霞，手里把玩着刚捡到的扇形贝壳。
陆屿辰没说话，只是从随身的防水袋里掏出速写本和铅笔，塞进她手里：“画下来。”
夕阳的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苏清颜握着笔，却先偷偷画了他的轮廓——挺首的鼻梁，微抿的唇，还有眼里倒映的整片海。
笔尖沙沙作响，海浪声作伴奏，她忽然觉得，比起寻找灵感，此刻把身边的人画进画里，才是最珍贵的收获。
“画完给我看看？”陆屿辰侧头看她，嘴角似乎还沾着刚才吻过留下的水光。
苏清颜赶紧合上本子，脸颊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不给！这是秘密！”
海风送来一阵 laughter，是有人在放烟花。细碎的火星在暮色里炸开，映得两人的影子在沙滩上明明灭灭。
陆屿辰伸手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她的头抵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和海浪的节奏奇妙地重合着。
“明天早上来看日出好不好？”她仰起头，眼里映着初升的星子。
“好。”陆屿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只要是和你一起，看什么都好。”
潮水又一次漫上来，温柔地淹没他们交叠的脚印。
苏清颜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闻着他身上海盐混着皂角的气息。
远处的夜市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贝壳风铃在晚风中摇曳出声。
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幅被海浪定格的画，记录着这个属于海、属于风，也属于他们的，咸涩而甜蜜的傍晚。
窗外的海市夜色里，浪声依旧温柔，把两人共享的沙滩时光，悄悄揉进了永不褪色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