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红的晚霞步步后退,夜色伴着微风缓缓登场——
后座的陆思甜抱着画满向日葵的速写本,小脑袋一点一点地靠在车窗上,草莓发绳散了一半,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冰淇淋渍。
“今天画了十二朵向日葵呢。”苏清颜轻轻替思甜掖好外套边角,指尖划过画纸上歪歪扭扭的签名,“她还说要把最大的那朵送给舅舅。”
陆屿辰从后视镜看了眼熟睡的侄女,目光柔和:“随她闹,只要别把颜料蹭到你衣服上。”
他顿了顿,指了指储物格,“里面有温毛巾,擦擦手吧,刚才帮思甜调颜料沾到了。”
苏清颜打开储物格,除了毛巾还看见一小盒包装精致的杏仁糖,盒子角落印着今早路过的那家点心铺logo。
她捏起一颗放进嘴里,甜味混着窗外飘来的晚风,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填得满满的。
“今天……谢谢你,还有思甜。”她望着窗外倒退的梧桐树影,声音轻轻的,“很开心。”
陆屿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头看她时,暮色正落在她眼睫上,像撒了层碎钻:“以后想开心,随时可以找我们。”
他刻意把“我们”两个字说得重了些,“思甜每天都念叨着要你去画室。”
车子停在画室楼下时,思甜刚好揉着眼睛醒来:“到啦?我还没给苏老师看我画的彩虹云朵呢!”
苏清颜笑着替她解开安全带:“明天来画室看好不好?现在该回家睡觉了。”
思甜却抓住她的手不放,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欢:“苏老师,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比上次舅舅带我去迪士尼还开心!”
她仰着脑袋,忽然凑近苏清颜耳边,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因为舅舅看你的时候,眼睛里的星星比迪士尼的烟花还亮哦!”
苏清颜:“……”她抬头,正对上陆屿辰无奈又带点笑意的目光,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陆屿辰弯腰抱起思甜,顺便替苏清颜拿过画具袋:“小孩子胡说八道。”
他把画具袋递给她时,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点了点,“上去吧,早点休息。”
“嗯,你们也路上小心。”苏清颜接过画具袋,转身时听见思甜在陆屿辰怀里喊:“苏老师明天见!舅舅明天还要来接我哦!”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巷口,白婳刚结束芭蕾舞课,提着舞鞋袋走出练功房,就听见身后传来吊儿郎当的口哨声。
“哟,这不是‘白天鹅’吗?今天没踮着脚尖走路啊?”
江驰斜靠在改装跑车旁,指尖转着车钥匙,耳钉在路灯下闪了闪,“怎么,又被哪个评委骂哭了?”
白婳皱眉,加快脚步想绕开他。
“喂,白大首席,”江驰长腿一迈挡住她去路,“上次在画廊你把我咖啡碰洒了,还没赔呢。”
“无聊。”
白婳冷着脸想从旁边挤过去,却没注意脚下松动的砖块,“啊”的一声踉跄着往前摔——
千钧一发之际,江驰伸手拽住她胳膊,却因为惯性两人都往前倒。
白婳只觉得脚踝一阵剧痛,整个人撞进江驰怀里,鼻尖蹭到他衬衫上陌生的古龙水味。
“你……”她想推开他,却疼得倒抽冷气。
江驰低头看见她蹙紧的眉头和瞬间发白的脸色,刚才的戏谑表情淡了些:“喂,你没事吧?”
他松开手,看见白婳扶着墙,右脚脚踝己经红肿起来。
“谁让你突然挡路!”白婳咬着牙,疼得眼眶发红,“我警告你别碰我!”
江驰挑眉,没理会她的凶巴巴,蹲下身拨开她的手想看伤势,却被她狠狠拍开:“走开!”
“行,我走。”江驰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散漫,“不过白大首席,”他指了指她红肿的脚踝,“你这样别说跳芭蕾了,走回家都难。”
他转身拉开跑车车门,白婳以为他要走,却见他从后座扔出个医药箱:“算我怕了你了,先处理一下吧,免得回头又赖我把你弄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