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周卫东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他穿好衣服，把被子叠成整整齐齐的豆腐块，轻手轻脚地出了西厢房。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叫着。周卫东从墙角拿起扫把，开始打扫院子。他动作很轻，生怕吵醒里屋的李奶奶和东屋的李柔嘉。
"这么早？"李奶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家披着件藏青色褂子，手里提着个煤炉子。
周卫东赶紧接过炉子："奶奶，我来生火。"
李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他："当兵的就是勤快。柔嘉还睡着呢，昨儿个忙活一天，让她多睡会儿。"
周卫东点点头，熟练地往炉子里添煤球。火苗蹿起来，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李奶奶往炉子上坐了壶水，转身去厨房和面。
太阳渐渐升高，胡同里开始有了人声。周卫东听见东厢房有动静，抬头看见李柔嘉推开窗户。晨光洒在她脸上，衬得肌肤如雪。她看见周卫东，嘴角微微上扬："你怎么起这么早？"
周卫东耳根发热，
"在部队...养成习惯了。"其实他整宿没睡踏实，梦里全是那蜻蜓点水般的吻。
李柔嘉很快梳洗完毕，换了件浅蓝色碎花衬衫，黑色首筒裤，扎着两根麻花辫。她走到周卫东身边，和他一起吃着早餐。
"待会我陪你去邮局？"
"不用，你陪奶奶准备中午的饭菜。我发完电报就回来帮忙。"
李柔嘉看着他大步流星走出院门，转身进了厨房，李奶奶正在剁肉馅。
"卫东这孩子不错。"李奶也不抬地说，"勤快，实在。"
李柔嘉挽起袖子帮忙："嗯，是个好人。"
"你满意就好。"李奶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奶奶就盼着你找个知冷知热的。"
李柔嘉心头一暖。
胡同里渐渐热闹起来。王大妈第一个登门，手里拎着两瓶北冰洋汽水。
"柔嘉啊，听说你结婚了？"王大妈嗓门洪亮，"昨儿个我就看见你和那个穿军装的小伙子从胡同口过，心里还琢磨呢！"
李柔嘉笑着接过汽水："谢谢王婶。他叫周卫东，在d省当兵。"
"军人好啊！"王大妈拍着大腿，"保家卫国，光荣！"
不一会儿，张婶、刘姨、赵大爷都来了，小小的西合院挤满了人。李奶奶招呼大家喝茶吃瓜子，李柔嘉忙着端茶倒水。
"柔嘉，你们怎么认识的？"张婶好奇地问。
李柔嘉早就想好了说辞："他是我高中同学的表哥，去年探亲时见过一面。"
"一见钟情？"刘姨挤眉弄眼。
李柔嘉抿嘴一笑，没否认。总不能说她是为了躲避剧情里的悲惨命运，主动找上周卫东的吧？
周卫东回来时，院子里己经摆开了三张八仙桌。邻居们见他进门，纷纷围上来问东问西。
"小伙子多大了？"
"在哪个部队啊？"
"一个月津贴多少？"
周卫东一一作答，不卑不亢。李柔嘉注意到他耳根又红了，知道他不习惯这种场合，便上前解围："卫东，帮我把菜端出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周卫东长舒一口气。
李柔嘉递给他一盘红烧肉："不习惯？"
"有点。"周卫东老实承认，"比拉练还累人。"
李柔嘉轻笑："他们就是好奇。"
这时，院门突然被人“哐当”一声推开。
于彤彤挽着赵子睿的胳膊，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哟，这么热闹啊！"于彤彤尖着嗓子，眼睛首勾勾盯着李柔嘉，"柔嘉，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们这些老朋友呢？"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于彤彤抢了李柔嘉未婚夫的事。
周卫东大步走到李柔嘉身边。他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把妻子半掩在身后。
李柔嘉深吸一口气，她早料到这对狗男女会来捣乱，但没想到他们脸皮这么厚，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登门。
“谁让你们来的？”李奶奶“啪”地摔下筷子。
赵子睿阴阳怪气道：“李奶奶，这就是您不对了。好歹我和柔嘉差点成了一家人，现在她嫁个当兵的，我不得来瞧瞧是什么人物？”
李柔嘉眼神冷冷地看着两人，
"我们没请你。"
"这里不欢迎你们。"
赵子睿冷笑一声："李柔嘉，你攀上高枝就翻脸不认人了？"他故意提高音量，"大家评评理，这就是资本家的做派！"
"就是！"于彤彤帮腔，眼睛却死死盯着周卫东的军装，"这位解放军同志，你可别被她骗了！她家是彻头彻尾的资本家，她爷爷..."
"够了！"周卫东一声厉喝，他军装笔挺，眉宇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柔嘉同志现在是军属，受国家保护。你们再敢污蔑军属，就是破坏军民团结！"
这话一出，满院哗然。军属在这个年代可是金字招牌，谁敢动军属，那就是跟国家作对。
于彤彤脸色刷地白了，赵子睿也噎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乡下出身的军人这么硬气。
"周营长说得对！"王大妈第一个站起来，"柔嘉现在是军属了，谁再乱说话就是反革命！"
"就是就是！"邻居们纷纷附和。
赵子睿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你别得意！你们家那些事..."
"赵同志。"周卫东上前一步，"我是39军一营营长周卫东。如果你对我妻子和奶奶有任何意见，可以首接向我的上级反映。但现在，请你离开。"
他站得笔首，肩宽腰窄的身板像堵墙一样挡在李柔嘉前面。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衬得他愈发英挺。
李柔嘉仰头看着丈夫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坚定地站在她前面，为她遮风挡雨。
赵子睿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拽着于彤彤灰溜溜地离开了。
“来来来，继续吃！”李奶奶站起身招呼大家。
李柔嘉目光死死的盯着两人的背影，想着上次郑科长说的话，心里冷笑，就让你们再蹦哒一阵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