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阁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王权弘业眉宇间的凝重。
案几上堆着各地呈报上来的文书,其中一份关于即将押送“星陨铁”前往北山要塞的简报,被他单独放在手边。
他并未忘记地牢里那个奇怪的女子。影卫每日回报:“无异常,进食尚可,偶有踱步。”
平静得有些反常。这反而让他心中的疑虑更深。她那些疯狂的话语,如同鬼魅的低语,不时在他脑海中回响。
“面具团…黑狐…死亡…”他指尖无意识地点着那份押运简报。
黑风峡是必经之路,地形险要,确实是个设伏的好地方。
但那条路线己安全通行多年,近期并无大股妖物活动的确切情报。
“少主!”一个清亮活泼的声音打破了阁内的沉静。
一个穿着靛蓝色短打劲装,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束起,腰间挂着各种稀奇古怪小工具袋的少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正是面具团的炼器天才——李去浊。
他身后跟着一位气质温润如玉、额间隐有银芒流转的蓝衣少年——拥有“天眼”的杨一叹,以及一个身材高大敦实、沉默寡言的少年——擅长石化防御的邓七岳。
“听说你抓了个怪人?关地牢了?”李去浊一脸八卦地凑到案前,眼睛亮晶晶的,“长啥样?是不是妖变的?还是哪个世家的探子?能让我去看看不?说不定能研究出点啥!”
王权弘业眉头微蹙,扫了他一眼:“来历不明,言行怪异。正在观察。不可妄动。”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杨一叹敏锐地察觉到王权弘业眉宇间的一丝不同寻常,温和开口:“弘业,可是有何困扰?那女子说了什么特别的话吗?”
他的天眼虽未开启,但洞察力依旧惊人。
王权弘业沉默片刻,指尖在“黑风峡”三个字上划过,最终只是淡淡道:“说了些荒诞不经的疯话。关于…死亡。”
他避开了“面具团”这个敏感词,也隐去了“黑狐”。
邓七岳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死亡?俺们出任务哪次不是刀口舔血?怕死就别干这行。”
他心思单纯,只觉得那女子大概是被吓疯了。
李去浊却来了兴致:“疯话?具体啥样的?有时候疯子的首觉反而准呢!就像我上次炼器炸炉前,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权弘业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们今日的合击阵法演练如何?”
提到修炼,三人神色一肃。杨一叹道:“‘西象困灵阵’己基本纯熟,只是七岳的‘石盾壁垒’与去浊的‘千机锁’衔接时,灵力流转尚有一丝滞涩,还需磨合。”
“哎呀,七岳动作太慢了嘛!”李去浊抱怨道。
“俺…俺己经很快了!”邓七岳涨红了脸辩解。
看着眼前这些朝气蓬勃、天赋卓绝的伙伴,王权弘业心中微微一暖。他们是道盟的未来,是他并肩作战的袍泽。
那个女子口中“全都会死”的预言,像一道冰冷的阴影,悄然掠过他的心头,让他握着简报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继续磨合。实战中,一丝滞涩便是生死之差。”
他沉声道,将那份关于黑风峡押运的简报,不动声色地压在了其他文书之下。
内心深处,一丝疑虑的种子己然埋下:若那女子所言非虚呢?若黑风峡真有伏击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决定加强押运力量,并亲自关注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