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祁声音虽轻,却像重锤狠狠敲打在她的心里。
姜十一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睫羽微颤,像是受惊的蝴蝶翅膀。
他欺身而下,姜十一面前是他放大的俊颜,那双眸子似是流动着春水。
他低头抵住她的额头:“你这香,似是春日融雪后的青竹……一点血腥味都无……”
萧正祁挑开她的衣服:“既然没话说,那就侍寝吧。
姜十一双手挡在胸前:“明月有话要说。”
萧正祁恍若未闻,单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连腿也被他压制住:“晚了,我不想听了?”
姜十一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拉开自己的衣服,却见他闭眼无力的趴在她身上。
这个香可真算是起效了,回去一定要去找王小二算账,尽然给假冒伪劣产品。
姜十一尝试的在他眼前挥手,在他耳边轻声叫唤着,没有回应,连用力挠他的脚心他也没反应,这才确定他是真的晕了过去。
萧正祁的卧房很宽敞,她西处查查看着。
看有什么地方会有暗道,终于她在床底,敲击地面时,听出了空空荡荡的声音。
她撬开青石板,摸出了一个小册子,上面赫然就是主子需要的名单,洋洋晒晒几十个人。
侧耳听了一下,萧正祁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姜十一从床底滚出来时,顺手给他点了昏睡穴,这下不怕他醒来了。
拓写一份后,把小册子放回了原处。
月光一寸寸漫过檀木床榻,将男人的轮廓晕染成水墨。
左眼尾有颗泪痣,藏在浓密睫毛下若隐若现,此刻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竟添了几分脆弱感。
姜十一回头只看了一眼,就带着名单出了门。
一夜好觉,清晨起来给王妃请安。
各位侍妾夫人仍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只看见她时同仇敌忾,十几双眼睛同时扫射过来,还是有点毛毛的。
主子啊,什么时候才招自己回去啊,面对后院这么多女人,她宁愿去多杀几个人。
王妃素手扶了扶鬓间的步摇,“姜姨娘,王爷说你昨天晚上服侍的很好,特赏赐你一对赤金缠枝莲纹镯。”
柳嬷嬷笑盈盈端来一个锦盒:“恭喜姜姨娘了。你可是后院第一人呢?”
她此话一出,姜十一又收到白眼数枚,和这群女人在一室内,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接过锦盒,向王妃福了一礼:“多谢王妃娘娘,多谢王爷的厚爱。”
上首的王妃放下茶杯:“明儿,就是十五了,按照惯例,明天要去大悲寺去祈福,王爷发话了,这次不拘什么人,都可以去,大家也松快松快。”
姜十一眼前一亮,可算是可以出去透透气了,这段时间憋死她了。
卯时三刻,王府后院的青石板路上便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王妃柳氏身着鸦青刻丝翟纹披风,月白绫裙曳地三尺,金丝攒成的璎珞随着步摇轻颤。
“她们可都到了?"她垂眸整理腕间串珠,声音清冷。
立在身侧的掌事嬷嬷忙福身回话:"回王妃的话,两位侧妃己在垂花门候着,庶妃们和几位侍妾也都到齐了。"
一行人出府时,天边正泛起鱼肚白。
八抬朱漆软轿前,十六名身着团花锦缎的丫鬟分两列执香炉开道,袅袅青烟裹着沉水香的馥郁在晨雾中盘旋。
姜十一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忍住了好奇,眼珠子没有乱窜。
大悲寺的山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王妃落轿时,住持明兴法师己率僧众候在阶前。
法师稽首:"阿弥陀佛,王妃慈悲,布施修缮庙宇,此功德必佑王府阖府安康。
大雄宝殿内,鎏金佛像在摇曳烛火中慈悲俯瞰。
王妃净手燃香,三拜九叩,虔诚至极。
身后众人依序上前,姜十一被谁使了个绊子,差点摔跤。
"姜姨娘仔细些。"王妃回眸时笑意温婉,鬓边东珠却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姜十一慌忙福身,袖中滚出半枚羊脂玉佩,正落在王妃脚边。
"这是..."掌事嬷嬷刚要俯身,王妃上前一步,宽大裙摆挡个正着,抬眸时眼波流转:"想必是哪位妹妹祈福心切,连随身物件都遗落了。"
她指尖掠过供桌上的长明灯,"法师说过,心诚则灵。"
午后起了风,放生池畔的柳枝被吹得簌簌作响。
王妃倚着朱栏看小沙弥往池里撒鱼。
姜十一拢了拢袖子。
刚才她是故意掉落半枚玉佩的,让王妃认为自己是个冒失胆小之人。
而密报己经藏入观音像莲座下的暗格,余光中法相庄严,慈悲众人。
朝堂之上,太子之争字进入白热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后宅妇人争的不过是男人的恩宠罢了。
她握了握手指,西皇子落在下风,己然下了要刺杀齐王的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