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谢灵嘴角含笑的拍了拍身旁美人的手夸赞道：“还是娇娘了解阿弟，知道得我们二人合力逼他答应才行。”
“阿姐说笑了”，虞娇从匣格中取出茶盏给谢灵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柔声解释：“其实将军何尝不知我们二人在合力逼他答应，只是一个是亲手带大他的阿姐，一个是他心爱的妻子，他没有办法不答应的。”
“将军只是担心阿姐而已。”
看着虞娇温柔的眼神，谢灵轻叹一口气，放下茶盏：“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这种日子我过够了。”
“如今我除了你和阿弟，什么都没有。”
“既然善良得不到回报，那我宁愿变得恶毒，变得高高在上，令所有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也许在外人看来谢灵的这种想法过于离奇，但在虞娇看来，这种想法才是对的。
有野心才会有动力，一味的善良只会招来欺辱，人有时候还是该狠狠心的。
更何况谢灵今日所做，皆是前人种下之因，而她如今不过是来还果而已。
她并没有做错，
“娇娘已经没有亲人了，阿姐是除将军外唯一对我好之人，所以娇娘也会永远站在阿姐身后。”虞娇温柔拉过谢灵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谢谢你娇娘，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我谢家的福星。”
“若不是你，或许我和阿弟永远也发现不了他们对我和小宜所做的一切。”
谢灵只要一想到若是没有虞娇的提醒，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那些恶心的真相，心中的怨恨就不由得涌现出来。
“夫人，天牢到了。”
正在这时马车渐渐停下，也打断了谢灵的思绪，她偏过头和虞娇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好戏才刚刚开场。
*
程允宁没想到不过刚过一天她竟然就能被放出来，在阴暗的牢房待久了，一出天牢接触到烈日阳光她忽然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阿宁，”
前方传来喊声让程允宁一下回过神，抬眼望去，只见她的阿娘在前方等着她，心中倏然生出一股暖意，还好，还好她还有阿娘。
她的阿娘没有放弃她。
程允宁快速上前：“阿娘”，她惊喜的想拉住她的手，没想到谢灵一个后退躲了过去，程允宁笑意僵在了脸上。
“阿宁，你身上太脏了，阿娘接受不了脏的东西！”谢灵背脊挺直，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脸色慢慢变得难堪，青白交加。
“阿娘，我回去洗洗就好了，我们回去吧。”程允宁觉得那句话所有人都听见了，感觉那些人都在讥笑她，强撑着勾起一丝笑看着谢灵。
“好”，谢灵没有再为难她，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向着自已的马车走去，可就在上车的那一刻，她偏过头睨了一眼在身后的人：“你去坐后面那辆马车”，她指着她的身后。
程允宁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瞬间瞪大双眼，灰色搌布马车是之前府里的下人坐的，怎么能给她坐？
那么的破败不堪。
“阿娘，我要坐你这辆马车，那辆是下人坐的。”程允宁想上去，刚抬脚就被里面一只手推了下去，她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她怒而愤慨：“谁？”
虞娇掀开帘幔，嘴角微微勾起：“是我，你的舅母，世子夫人。”
程允宁已经到嘴边的愤怒被自已咽了回去，她现在根本得罪不起她，只能委屈的看着自已的娘亲。
可谢灵根本不搭理她，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去后面。”
“是”
白衣黑污的程允宁知道此时再闹也已无用，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和怒火向后方走去。
她觉得这个时候只是因为她太臭了，所以她阿娘才会嫌弃她，等她回去洗漱了阿娘就会好好待她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才刚到程府，她不仅没有得到机会洗漱，甚至还被带到了一个房间看见了一个极为恐怖之人。
“啊啊啊啊！！！！”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阿爹怎么会被人放在一个罐子内，除了头和眼竟然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
“阿爹，是谁，是谁敢这么对你？！”
她疯狂的扑了上去想救她出来，却没看到程朝眼里的惊恐，他不停的摇着头想让她离开，可还不过几息，他便看见了她身后之人，眼里生的希望瞬间破灭。
而程允宁也看到了身后的谢灵，她连忙冲着她哭喊：“阿娘，赶紧救阿爹出来。”
“快救他出来啊。”
谢灵静静享受着她的哭嚎，嘴角带着笑意：“我为什么要救他出来？”
“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他变成这个样子。”
程允宁的哭喊声倏然一停，她怔怔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阿娘？”
“别叫我阿娘，你没有资格。”谢灵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眼神阴狠毒辣。
“唔…唔…唔…”程朝想让她放手，可惜没有舌头他的声音只会听的让人厌烦。
“嬷嬷”，谢灵抬眸看了一眼他。
“啪”
杨嬷嬷不知从哪走出，大手抬起给了程朝一巴掌，那做惯粗活的手劲瞬间把他拍晕了过去。
程允宁看着眼前的一切疯狂的摇了摇头不停的想往后缩，她知道，她的阿娘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她根本不是来救她的，是送她来下地狱的。
“不要，不要”，下巴上的手犹如毒蛇一般，侵蚀着她的一切。
“别怕，我不会杀你”，谢灵冷眸微抬：“我会让你好好活一辈子的，活到长命百岁，和你的阿爹一起。”
她嫌弃的扔开她，拿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随意扔到地下。
“以后，你就待在这个院子好好服侍你的阿爹吧。”
“不要，我不要。”
程允宁想冲出门外，却不想刚跑到门框处，就被一直守在门外的宋刑一脚给踹了进去。
“嘭”
瞬间，她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
“别妄想跑，这辈子你都跑不了。”谢灵走到她面前蹲下静静看着她：“你要用这一生为我的小宜赎罪。”
这句话伴随了程允宁一生，直到垂垂老矣死亡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感到解脱。
可现在的她只能绝望的看着谢灵离开，霎时整个房间都被下人用木棍全部钉了起来，如天牢般的黑暗又袭来了。
只是这一次连月光都没有了。
“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