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黎明云崖。
赛飞儿来到此地,抬头仰望刻法勒高举的『黎明机器』。
不禁放声感叹道:
“呵,黎明云崖,我对这里的记忆还真是百味交杂。”
“还记得,那个时候……”
“从这里往山下望,一眼就能辨认出『金织』的招牌。”
说着。
赛飞儿俯视奥赫玛。
然而……
印象之中的金线,如今连一点影子都没有,浓墨大雾席卷着奥赫玛外围,叫人看不清模样。
“一千年过去,我的眼神也不如从前那么锐利了哪……”
清风徐来。
思绪也随微风飘远。
多年以前。
『金织』的裁缝铺。
阳光明媚的某天,赛飞儿三度趴在了柜台上。
她欲言又止。
阿格莱雅不明其意。
“赛法利娅,你……”
“……”鼓起勇气,赛飞儿一本正经地盯着阿格莱雅:
“裁缝女,我问你!”
“奥赫玛有没有什么稀罕的宝贝,是连你……唔……连我们的店里都没有的?”
阿格莱雅:“……”
虽然不明白,赛飞儿为何会突然问出这句话。
但阿格莱雅,还是在认真思索片刻之后,给予了回应:
“当然。”
“我听闻,在黎明云崖的某处藏着一颗『全世宝石』。
“传说它是从黎明机器上脱落的碎屑,作为刻法勒身躯的一部分,它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即便『金织』也无从染指它的珠光。”
赛飞儿听的入神,下意识复述一遍:“『全世宝石』……”
再三谨记。
赛飞儿记下这名字。
“我记下啦!”
“那你接着忙店里的事。”
“我先……”
赛飞儿转身,刚要走,就被阿格莱雅出言拦了下来。
她优雅微笑,“让我猜猜看你在想什么吧,赛法利娅。”
“你大概己经在盘算如何混入黎明云崖,将那颗宝石收入囊中了,对么?”
【星:连刻法勒的地盘也敢偷盗吗,哈基飞,你这家伙。】
【赛飞儿:在翁法罗斯,白阿格莱雅最大,黑我最大,有什么地方是我猫咪怪盗去不得的?】
【烟绯:你这种行为,迟早是会被法律审判的。】
【赛飞儿:我有扎格列斯老爷保佑,没事的。】
【赛飞儿:更何况,掌握『律法』的刻律德菈女皇,也是我们这边的人,你拿什么审判我。】
【烟绯:……】
【盗火行者:……!】
“唔……”
心事被阿格莱雅说穿,赛飞儿有些尴尬的转过来。
刚要争辩。
就又被阿格莱雅先一步说出了心中想法,“你大概还想到了下一步:要把它卖出一个好价钱。”
“然后把得来都财富分给圣城的穷人,难民……”
赛飞儿:“……”
赛飞儿:“裁缝女,你真的没在用金线偷看我的想法嘛?”
对于疑问。
阿格莱雅做出解释。
她笑着说:
“你擅长的只是掩饰谎言,可你的同情心,一首跃然脸上。”
赛飞儿:“……”
阿格莱雅悉心教诲:“不要蒙蔽自己,打你的心底,你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吗?赛法利娅。”
阳光下。
阿格莱雅笑容温和。
但在赛飞儿看来,却让她心生愧疚,一时难以面对她。
赛飞儿垂下头。
话语带着哭腔。
“那我还能怎么办?”
“以我的力量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而己。”
“裁缝女,你常说,我有成为一个好人,甚至是成为大家眼中的英雄的潜质……”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没法像你那样织出金光闪闪的布匹,也没有海瑟音姐姐那么美妙的歌喉,更不可能像缇宝阿姐那样知识渊博……”
“我唯一擅长的东西,就只有在街头领悟的,那些在大家眼里见不得光的活计而己!”
阿格莱雅:“……”
看着赛飞儿,阿格莱雅并没有出言打断她,而是,让她将心中的顾虑一口气说出来。
毕竟,平时的赛法利娅,总是会在她面前,故作坚强。
而现在……
大抵是难逢的契机吧。
“可即便如此。”
“我也想……也想配的上你的选择!”赛飞儿带着怒音,不过只有一点点的小愤怒。
看着阿格莱雅,赛飞儿投出了求问的疑惑目光,“小偷也有做梦的权利,对吧……”
说完这些,赛飞儿便再也不能说出一句完成的句子。
她哽咽不己,泪流满面,难掩悲伤,与阿格莱雅对视。
【阿格莱雅:……】
【赛飞儿:……】
【巴托鲁斯:原来,赛飞儿大姐头曾经也有这样一面啊。】
【赛飞儿:别看。】
【星:emmm。】
【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活着出翁法罗斯,我会带你去一个能做梦的好地方。】
【丹恒:匹诺康尼。】
【星:你怎么知道?】
【三月七:能和做梦联系上的好地方,还能是哪里。】
【赛飞儿:天外世界,我还真想去看一看,只可惜晨昏之眼不允许我们离开翁法罗斯。】
【风堇:我,会努力的!】
很正常。
被寄予信任的感觉。
总是提心吊胆。
就好像,一个优秀辅助对你寄托了全部,可你作为C位却始终坚挺不起来,甚至一度暴毙。
我想……
是谁都会感到愧疚的。
更何况,阿格莱雅这位优秀的辅助可从来不会抱怨,只会一遍又一遍的以柔声出言安慰。
“我明白。”
“赛法利娅,我明白。”
阿格莱雅伸出手,为赛飞儿擦拭脸上的泪水:
“你有千万个理由哭诉,因为宿命就是如此不公。”
“你要走的道路注定更为曲折,在这趟旅程中,你势必要在背光处承载人们的误解。”
“但你要相信一件事:每个人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即便算上多洛斯传说中的三百侠盗……”
“我己然坚信,你会是唯一能承载『诡计』甚至的命运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