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姝依旧冷静,将骰盅往前推了推。
“你们准备的东西,概率问题,怎么都有可能。”
金宝宝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坐了下来,朝着旁边的下人扬了扬头,让他去查看骰盅有没有被动手脚。
很显然,象牙雕刻的骰盅一点手脚都没动。
要不就是这个乡里别摇骰子的手法很好,要不就是她运气特别好。
这才第二次投骰子,再看一轮……
金宝宝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骰子,神色不复方才的轻松,手上摇骰盅的手法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从小在赌坊里长大,他还不信有人能在他的赌场赢过他!
再开,双六!
开完之后,金宝宝用扇子将骰盅推到天姝面前,虽然短短的手推不到桌子那头,但是金宝宝使了劲,骰盅还是稳稳当当地停在天姝面前了。
天姝也不多废话,抬手摇了摇。
再开,双六!
金宝宝眯着眼看着天姝,半晌开口:“既然我们摇出来的全是六,那不如让他人摇,纯看运气,不拼手法?”
天姝也知道这样下去这一局根本结束不了,自然也是答应了这个提议。
很显然,金宝宝的运气很好,但是天姝永远压他一头。
要不是知道摇骰子的是自己心腹,金宝宝都要怀疑摇骰子的是不是被天姝收买了。
没办法,手法不相上下,运气也比不过。
金宝宝挫败地坐回了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骰盅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叹了口气,打开扇子。
“我也不是什么出尔反尔之辈,既然你真能在我的地盘赢过我,那放你走好了。”
说完,可惜地摇摇头,他还想看看这个乡里别面具之下长什么样,是什么人呢。
“再帮我杀个人。”
天姝叫住拿着骰盅转身准备离去的金宝宝。
“瑶华宫,卫淑音。”天姝压低嗓子,“只用去一次,一次杀不死就算了,事成之后佣金不会少。”
也不是什么难事,赌坊里多的是人想要帮他做事,以抵赌债。
“行,回头我给你挂榜上。”
事办成了,天姝也就不多留了,点点头,快步出了赌坊。
走了几步,在拐弯出一个巷口的时候,天姝侧头往身后看了一眼,有小尾巴跟出来了?
隐藏在兜帽底下的唇微微勾起,那得看你跟不跟得上了。
几个闪身,快速从屋顶上掠过,不过一炷香,天姝就甩开了身后跟着的人。
“该死,那个臭娘们怎么跑这么快?”
“大哥,应该是练家子,这一单做不了啊……”
“老子知道!用你说!”
此时,天姝就与跟着她的三个人一墙之隔,听着只是想打劫一下落单的自己,天姝也懒得解决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紧赶慢赶,天姝终于在上早朝之前回到了皇宫。
洗去一身繁杂的气味,天姝接过碧翠递过来的袖中炉,乖乖让碧翠用珍珠粉盖住眼下青黑。
坐在轿辇上天姝趁着前往金銮殿的时候悄悄补了会儿觉。
因为灵娱帝上不了朝,有了主理人回来,太子也得乖乖继续禁足,所以只要天姝到了,就可以开始上早朝了。
努力打起精神的天姝听着群臣上奏,越听越火。
都是什么废话?!
“若是说不出个有用的,那便别说了。”
天姝烦躁地揉揉额角,语气很差的开口。
被打断的唐潺期愣了一下,旋即也怒了。
“臣所言句句与百姓有关,身为圣女,殿下不认真听就算了,还打断臣的讲话。殿下这般态度,是否太将群臣,将百姓不放在眼里了?!”
本身一晚上没睡的天姝精神己经很不好了,眼下唐潺期还一句接着一句地不断指责自己,更是在天姝名为理智的弦上挑衅。
“殿下如此不将江山百姓放在眼里,如何当得起圣女这一称呼?!”
“若是圣女殿下不想听老夫的上奏,大可以换成太子殿下来,没必要在这里强撑。”
躲在角落的祝蓓看着唐潺期越说越激动,甚至说着说着还往前走了几步,就差指着天姝鼻子骂了。
手中的小笔刷刷刷地记在了小册子上。
本来祝蓓是不用小册子的,但是自从天姝开始上朝,他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会时不时划过他。
虽然可能不是故意的,但还是让祝蓓很有压力,所以特意带了个小册子,必要的时候,可以将自己藏在小册子后面。
看着册子上写的“圣女殿下被户部尚书唐潺期指着鼻子指责”的字样,祝蓓想了想,觉得不太好,刚想用笔划去改掉,就听见“通”的一声,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尖叫。
呆愣地抬起头,祝蓓张了张嘴,提笔在小册子上重新写下一句话。
“户部尚书唐潺期辱骂圣女殿下,被当场斩首。”
天姝冷眼看着乱成一团的群臣,掂了掂手上的匕首,“户部尚书唐潺期,贪赃枉法,簠簋不饬,结党谋私,证据确凿,诛九族。”
说完,和唐潺期一个阵营的任可坐不住了,忍住鼻腔涌入的血腥味,大声质问:“殿下说唐老贪赃枉法,可有证据?不明不白的就将人杀害于朝堂之上,不怕寒了群臣的心吗?”
“证据?”
天姝冷笑一声,“自是有的。”
“那就请殿下拿出证据来。”一首站在一边的刑部尚书汴梁上前一步,与乱作一团的朝堂不一样,汴梁和戚子荣是整个朝堂唯二没有一丝慌乱的人。
对于汴梁,天姝也是欣赏的,所以语气也稍微好了点。
“在本殿下书房左侧靠墙从上往下数,第二行第西列,放着汴爱卿想要的证据。”
天姝说完,汴梁就派人去取了。
不过多时,一本厚厚的册子就被取了过来。
翻开册子,上面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都记录得很详细。
唐潺期确实贪了,而且不是一星半点。
巨大的金额和地产都告诉汴梁,他死的不冤。
“因为唐潺期私自调整赋税,加重百姓负担,让百姓叫苦不迭,请问汴爱卿,本殿下此举有何问题?”
若是风在此,看到这个熟悉的册子就知道,这还只是唐潺期趁着天姝去西北,灵娱帝卧病在床的这一个月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