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掂了掂把菜腾给保卫科后空荡荡的饭盒,何雨柱晃悠回了西合院。
空气中,各家灶房飘出的饭菜香气混杂,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也开始蠢蠢欲动,比起轧钢厂食堂那股子呛人的油烟味儿,西合院的饭香更令人舒坦。
不过,一想到自己那间脏乱差的屋子,还有那床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被子,何雨柱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今儿个是肯定没时间收拾屋子了,买新被褥也来不及,妹妹雨水那屋倒是有一床被子,可……她都成了大姑娘了,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就算有钥匙也不能随便进她房间拿东西,现代人的个人隐私意识,何雨柱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何雨柱犯了难,晚上总不能还盖那床“原生态”的被子吧?那味道,想想都反胃。
“得,看来只能去后院求助老祖宗了。”何雨柱心中有了主意。
红星街道95号院,是一个典型的三进西合院。院里住户结构也挺有意思,像何家、许家和聋老太太这样住着私房的,算是“老住户”,剩下的都是租户。
何家的房子在中院,正房是何雨柱的,旁边的耳房是妹妹何雨水的。后院住着许家和聋老太太,中院东西厢房分别是贾家和易中海家,前院则住着二大爷和三大爷,加上其余租户大大小小有十几户人。
虽然现在管事的是院里那三位大爷,但要论辈分,还得是后院那位聋老太太,那是这院里的“老祖宗”。
老太太平日里就疼他“傻柱”,当年他爹跑路后,老太太没少偷偷给他塞吃的。虽然耳朵背,但心肠是真的好。
何雨柱还想着,等会儿跟老太太说说,看能不能在她那儿换点布票和棉花票,把屋里的被褥床单都换新的,最好能多换一些,给妹妹也备着。
打定主意,何雨柱走到聋老太太的房门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斤五花肉,拎在手上,这才抬手敲门。“咚咚咚!”
“谁啊?”屋里传来老太太苍老的声音。
“老祖宗,是我,柱子!”何雨柱提高嗓门喊道。
“傻柱?进来吧,门没锁!”
何雨柱推门而入。屋里光线昏暗,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但收拾得还算干净。聋老太太正坐在炕沿上,眯缝着眼睛,就着昏暗的光线缝补着什么。
“老祖宗,您这眼神儿,还缝补呢?”何雨柱笑着走上前,把肉放在桌上,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哎呦,是傻柱来了。”聋老太太放下针线,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小子,咋有空来我这老婆子屋里了?还提着肉,稀客啊!”
“老祖宗,您瞧您说的,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您呐?”何雨柱嬉皮笑脸地凑到老太太身边,“今儿个我这不是有事儿求您嘛!”
“啥事儿?说吧。”
“嘿嘿,是这样的,老祖宗,我那屋子您是知道的,一首也没好好收拾,乱糟糟的。这不,寻思着收拾收拾,最要紧的是被褥,那被子都硬邦邦的,盖着不舒服。您能不能借我一床被子,先凑合几晚上?等过几天放假了我就去供销社看看,买床新的。”
聋老太太一听,顿时乐了:“你小子,终于开窍了,知道收拾屋子了?早该这样了!我老婆子就说嘛,你要是早点把你那猪窝收拾干净,说不定早就娶上媳妇了!之前给你介绍的那些姑娘,哪个不是一进你屋,待不了两分钟就跑了?”
说着,老太太起身,颤巍巍地走到一个老旧的木头柜子旁,从里面抱出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递给何雨柱。
何雨柱乐呵呵地接过被子,入手蓬松柔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儿。
“老祖宗,您这被子真香,盖着肯定舒服!”他由衷地赞叹道。
“你小子,嘴就是甜。”聋老太太笑骂着, 转身又从枕头边摸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叠布票和棉花票,递给何雨柱,“拿着吧,我知道你小子心善,之前工资怕是都贴补给贾家了吧?手头肯定不宽裕。”
何雨柱愣住了,他没想到老太太连这个都想到了,自己还没开口呢!“老祖宗……”他一时有些语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愣着干啥?赶紧拿着!”聋老太太催促道,“还有这肉,你也拿回去吧,我一个老婆子,吃点青菜萝卜就行了,肉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吃,长身体。”
“老祖宗,票我就收下了,肉您可得留下。”何雨柱赶紧把布票和棉花票揣进兜里,“这肉啊,是我孝敬您的!今儿我在厂里得了赏,特意给您送来的。”
何雨柱见老太太又要拒绝,眼珠一转,提议道:“要不这样,老祖宗,我把肉做了,咱俩一块儿吃?也好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聋老太太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小子,就是会说话。”她缓缓点头,“行吧,那老婆子就沾沾你的光。不过可别做太多啊,我胃口小,你做够你自己吃的就行了,剩下的你带回去,给你妹妹留着。”
“好嘞!都听您的!”何雨柱笑着应道,“老祖宗您就瞧好吧,我最近厨艺可是大涨,保管让您吃得满意!”
接下来的时间,厨房里飘出了阵阵的香味儿。何雨柱麻利地忙活着,很快就将几道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上了桌。他和聋老太太围坐在屋里的小桌旁,桌上摆着一荤一素两道菜,还有一小盆米饭。
“老祖宗,尝尝我的手艺。”何雨柱笑着,给老太太夹了一块肉。
聋老太太眯着眼睛,小心地尝了一口,细细咀嚼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嗯,还是你小子做的好吃,有滋味儿!”
饭吃到一半,聋老太太放下筷子, 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探寻,“柱子啊,今儿早上你在院里说的那事儿……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听人说,你小子把贾家的门槛都给踩烂了,又是借粮又是送东西的,今天咋又突然翻脸了,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
何雨柱扒饭的手一顿,含糊道:“老祖宗,您是不知道,最近院里有些人嚼舌根子,说我老是帮衬秦姐,是对人家寡妇有想法……”
他放下碗,“再这样下去,我的名声倒是小事,秦姐一个寡妇,可就难做人了。而且,老祖宗您想想,这贾家也不能总靠我接济啊,我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还得攒钱娶媳妇,将来还要养活雨水呢。再说一大爷吧,他那点小心思我也明白,东旭哥没了,他是想找个人给他养老送终呢,这不,见我老实,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聋老太太听完,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你能想明白就好。老婆子早就跟你说过,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啊,就是心太软,容易吃亏。你能想明白就好,以后啊,多为自己打算打算,攒点钱娶个媳妇,才是正经事。”
“这娶媳妇也得看缘分啊,哪能说娶就娶呢。”何雨柱嘿嘿一笑, 心里却想着,媳妇肯定是要娶的,还得娶个自己喜欢的,能过日子的。
顿了顿,何雨柱又想起一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对了,老祖宗,还有个事儿想跟您说。”
“啥事儿啊?还不好意思了?”聋老太太笑呵呵地问道。
何雨柱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您看啊,我这不是也老大不小了嘛,街坊邻居都开始关心我的婚事了。这‘傻柱’‘傻柱’地叫着,多不好意思啊,也影响我找对象不是?人家姑娘一听这名字,还以为我真是个傻子呢。所以啊,老祖宗,您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傻柱’了?就叫我名字,何雨柱,或者叫我柱子都行。”
聋老太太先是一愣, 随即明白过来, 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你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好,好!以后老婆子就叫你柱子,不叫你傻柱了!老婆子也盼着你能早点娶个媳妇,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
何雨柱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老一少,说说笑笑,吃完了一顿温馨的晚饭。何雨柱麻利地收拾好碗筷,洗干净放回厨房,又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这才告别离开。
回到自己屋里,何雨柱铺好借来的被子,往床上一躺,这一天来发生了太多事情,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