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看了看这四周的人群,瑟瑟秋风中,有的人身上穿着单薄,有的人脚上还打着赤脚穿着草鞋,个个面容凄苦,脸有菜色,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这里,却因为这一县之主不作为,生生截断了他们的活路
“这里的官府难道不管吗?”云珩看着那老者,出声询问道。
老者嘬着早就没有烟叶的烟袋锅,缓缓开口说“能从难民身上收一个人五两银子过路费的老爷能管我们?”
“你们原本打算要去哪里落户?”云珩又问道。
“听说过了这汝阴郡再往前就是华庭郡,那里的郡守是盛大将军的族中兄弟,最是公正廉明,爱民如子,华庭也是秦国公的祖籍,那里的官员都是好的,我们老百姓在国公爷的庇佑下,总能有好日子过,可是,这走了好久的路,千辛万苦还没到地方就被卡住了,这一路上层层盘剥,我们哪还有银子,唉……”老者语气失落,未尽之言道不尽心酸失落。
云珩看着此情此景,觉得愤怒异常,这些百姓,奢求的不过是两顿温饱,有屋有田,现在,这世道要容不下他们了吗?
彪彪在旁边听的早就气炸了,一下子站起身,惹得附近的人都纷纷看过来。
“我去砸了这狗屁县令的骨头,看他还敢作恶。”彪彪气的喘着粗气恨声说道。
青玄安抚着说“这有什么难的,咱们揍他一顿容易,但是怎么解决这几百人的生计才是根本,我说你怎么现在戾气越来越重?”
“我们进城去。”云珩觉得自已也许是受了彪彪的影响,也许是下山来遇到了太多不公的事,自已也有些嫉恶如仇起来。“彪彪说的没错,虽然先解决不了什么,但是解解气也是好的。”
彪彪一听云珩这话出口,那是高兴的什么似的。
“老伯,你们先在这里等等,忍耐一下,我会帮你们解决难题的。”云珩又转身对着那老者说道。
老者和他家人闻言大喜过望,忙连连千恩万谢。
城门处几个士兵挤在一起,不知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往流民群里看过去,云珩站在远处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女子和父母家人挤在一起,虽然刻意用泥土抹过脸颊和双手,但是衣领里偶尔露出来的脖颈却白皙如玉。
几个士兵不知道商量好了什么,其中两个向那群人走过去,不知道和那家人说了什么,一个士兵上前把那女子拽了起来要拉走,有个老妇攥着女子的胳膊,不知道在哀求什么,其他的人家也有人走过来和士兵推搡起来。
一个士兵突然从腰间拔出配刀,瞬间吓的那些百姓仓惶的向后退去,只剩下那女子的家人仍在苦苦哀求。
“彪彪,打死不论。”云珩淡淡的开口。
背井离乡,身无片瓦,凄风苦雨中不知道跋涉了多久,却被这一堵墙挡住了所有活路,都是为人,为何要恶到这种地步?云珩所有的悲悯和愤怒在此刻化为杀意。
彪彪身形快的似一道流光,划过那两个士兵,握手成爪,割破两个士兵的喉咙,又一手拎起一个向不远处的城门砸去,只听“哐~哐”两声巨响,城门轰然倒塌,这一响动惊呆了所有的人。
城门外所有的百姓都看傻了眼,全都慢慢围拢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
树林边的牛老汉一家也挤了过来,牛老汉急急的说“公子,你快走,为了我们这样的人得罪了官府,不值得,快,快走。”
云珩看着眼前把他围起来的百姓,笑意深入眼底,安抚着众人“放心,没事的。而且,为了你们,值得。”
那女子一家人听了云珩的话,全都跪在地上,磕头叩谢。云珩让他们都起来并安慰他们不要怕。
城门自内而外,传来一片脚步声,一群衙役还有守城的士兵不下百人向着城门外而来,手里全都拿着刀枪,分列两侧,一顶软轿晃晃悠悠的被人抬过来,旁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掀起轿帘,从里面走出来个脑满肠肥的胖子,正是此城的县令。
百姓们一看来了这么多官兵,且手里都拿着刀,看来这事不能善了,立刻一群人把云珩又都围了起来,牛老汉费力的挤进来对云珩说“公子,快走,我们给你挡着。”
云珩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周围的百姓,示意大家不用紧张。
“你们这群刁民,敢打杀士兵,是活腻歪了吗?谁干的,站出来。”那师爷开口喊话,神情阴损,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云珩拨开人群,走到百姓前面。彪彪和青玄立在他两侧,三人跟看杂耍似的看着师爷。
“大人,是那个少年,是他干的,当时我们在城门值守,那少年冲过来就杀了两个兄弟。”有个守城的士兵指着彪彪道。
县令恼怒的看着彪彪,那师爷不待县令说话,对着彪彪喊道“那小子,是不是你杀的人?”
彪彪上前几步,笑着双手环胸,看着师爷说道“是啊,是小爷杀的,怎么了?”
师爷跳脚骂道“哪里来的歹人,无缘无故杀人,没有王法了吗?”
“我乐意,我瞧他们不顺眼,我就杀了,你能怎么样?”
那县令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声喝道“好你个流民头头,煽动流民闹事,打死士兵,冲开城门,本官依律铲除暴乱。”
百姓们听那县令如此说,都吓的六神无主,这怎么成暴乱了?云珩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彪彪,——杀。”
彪彪对着那县令冷笑着说了句“小爷现在看你这个死胖子也不顺眼了。”
身形一动,几个起落就到了县令面前,出手成爪,一把掐住了县令脖子,把他二百来斤的体重直接拎了起来,飞至半空狠狠地往地面掼来。
“砰”的一声,那县令全身骨骼筋脉寸断,脑浆蹦了一地。
这一出动静,吓傻了在场所有人。
那师爷一看主子死的这么惨,吓得转身要跑,彪彪脚下勾起一颗石子向着师爷踢了过去,石子从后脑穿过直接射到了城墙上,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坑来。
这回城门前的官兵们总算反应过来,有胆小的放下了手里的刀,几人挤做一团,谁也不敢先跑,怕那少年的石子打到自已的脑袋上。
还有多数平日无法无天胆大的,齐齐拿着兵器冲上前来,下场自然是被彪彪来一个揍一个,来一双揍一双,来一片揍一片。
最后全都躺在地上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