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墙陷落之后,明尘便感到有很多飘忽的黑气往这个方向游荡而来。
他撑起纸伞,整个身形隐匿其中,之后便信步往六牙诡域中走去。
一路看来,里面的诡煞品种颇多,有怨魂,有行尸,还有诡槐之类的“本土”物种。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情况屡见不鲜。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么多诡煞关在一起,它们可供吸食的阴煞之气有限,这六牙诡域可不就成了个养蛊场嘛。
好在镇邪司的人应该定期都会过来清理一下,反正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发现什么厉害的角色。
明尘无心他顾,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乎,赶快找个地方猫着才是正道。
他这边过得有条不紊,优哉优哉的找了个山洞准备闭关................
回去之后,许泽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但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想不起来。
这也没办法,他也只能暂且放下,忙活自已的事情。
晚上吃完饭后,许泽川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他心里隐隐有着不安,到底,他到底是把什么事情忘记了???
和明尘有关???
因为这种情绪就是从送他去六牙诡域回来之后才有的。
可,他人都已经送进去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许泽川开始反推,那是镇煞灵物?
应该也不至于,即便镇煞灵物上的阴煞之气减少了,镇邪司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现在司长他们还都在司里住着呢,真要出了问题,整个司早就跟着炸了。
许泽川抬头看着屋顶,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后来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记起明尘刚来的时候,他们村长还说了一堆屁话,想要从他这儿多骗点银钱。
之后那小子就.............
不对,许泽川忽的坐了起来,他的额头浸出了一层冷汗,零星的困意一扫而空。
既然.............既然明尘真的能承受住那么多的阴煞之气,那.............那是不是说明,村长,村长说的都是真的???
许泽川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如此的话,把明尘送入六牙诡域,那岂不是正好合了他修魔的道,如鱼得水也不过如此吧?
他不敢想,如果明尘真的有那种资质,他将会给陵阳县带来多大的威胁。
管不了其他, 他带上自已几张压底儿的符箓,便匆匆出发了。
好在有着缢诡的照拂,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太大的岔子,刚到地方,他就立马往关押着明尘的房间走去。
洞内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隔着石门叫了两声,里面并无人应答。
想了想,许泽川直接将一枚闪光弹从门上的小孔丢了进去,这本是拿来报信用的,现在倒正合适拿来照明。
只是一眼,他的心便死了,屋子朝里的那面石墙已经陷落,很明显,明尘已经入魔离开了。
按理说,现在肯定是他最脆弱的时期,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他还弱小,立马将其斩杀。
许泽川身为镇邪司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忍,只是,六牙诡域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必须持有令牌,才能穿过结界。
现在,他也只能干着急。
狠狠跺了跺脚,他心中焦急不已,没办法了,现在他只能将这件事情上报,至于回去又要挨什么罚,自已也只能认下了。
回去的路上,许泽川又和一只画皮诡打了一架,堪堪早上才满身疲惫的回到司里。
不敢耽搁,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面见司长,然后负荆请罪。
林正辉蹙了蹙眉,没想到那小子还有这样的经历,他的身体竟然可以同时容纳多头诡煞,不对,他摇了摇头,
“如果明尘真的有那么厉害,以太白村的实力,你觉得能拿的下他?”
许泽川的表情一滞,貌似,的确是这样的,要知道,入魔之后可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如果明尘真有这么厉害,那太白村早就应该没了。
而他之前就陪他回去过,村里完好无损,哪像是什么经历过激烈争斗的现场?
林正辉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你也不必过于忧虑,今天就官复原职吧,早上放你半天的假,好好休息一下,把精气神给养回来。
昨夜一战,看来你也吃了不少苦头。”
许泽川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能官复原职对他来说都是个意外收获了。
可他稍微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人,卑职还是想进去查看一下。”
司长脸色一沉,
“胡闹,那是你一个人就能进的地方吗?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林正辉垂眸又想了想,明尘那边终归是块心病,也罢,
“三日之后,镇魔塔的人会过来,届时,更换了镇邪灵物,城墙的防御就会彻底稳固,我们今年不防将清缴的时间提前,就这么几天的功夫,饶是他修魔的资质再出众,也不可能到达诡将级,既然如此,就不足为惧。”
许泽川闻言总算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如此,他可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了。
只是事情却远没有他想的那般顺利,三天之后,发生了一件儿大事儿,新的镇煞灵物顺利入阵,原来的令牌却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了。
这东西可是从镇魔塔中带出来的,岂是说丢失就能丢失的东西?
况且,它身上的魔煞之气还未祛除干净,在外流浪的时间久了,对他们陵阳县而言,绝对是个大麻烦。
现在镇邪司哪还有心思管明尘什么事儿,光令牌的事儿就够大家焦头烂额了。
按理来说,城门防护阵一直开着,令牌应该不可能跑的出去,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愣是连个毛都没找到。
趁这工夫,明尘也已经把自已的身体都给修养的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想着不行过两天就离开吧。
这地儿僻静是僻静了,就是阴气太重,一觉醒来,身上哪哪都难受,住着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