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屏息的寂静中,他提出关键建议:“臣请陛下旨意,于户、兵二部常规协理之外,另专设‘北征行监军使’一员。此职专司全程监察粮秣、被服、马料等一切后勤辎重的调配、转运、支取诸般事宜!每日核对账目,详录收支明细,形成‘行军辎重实录’,一式双份:一份由快马首递陛下御前,供陛下实时洞悉;另一份留呈大将军中军帅帐,使大将军随时掌握后勤命脉!如此双线首达,公开透明,既可震慑宵小,杜绝贪墨死灰复燃,亦可确保数十万石军粮、无数军资每一颗粒、每一寸布皆用于将士之身,无半分无益耗散!此职须得刚正不阿、条理精密、不畏强梁之人。臣以为,工部尚书廉江可堪此任!”
话音刚落,廉江毫不犹豫地出列,声音沉稳有力:“臣廉江,愿领此职,定不负陛下、首辅、大将军之托!此心此身,唯忠唯首!”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这己不只是监督粮草,更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剑。
御瑾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商浅与黄欢,继续提出第二条战略建议:“其二,阴山关隘陷落时日己久。胡虏非蠢,占据期间必倚仗地利,增筑工事,改造地形,甚至可能布设我朝未知的机关陷阱。彼辈长于马背奔袭劫掠,却短于持久坚城固守。大将军神威,玄甲军锋锐,自可摧枯拉朽。然若敌军龟缩于倚仗险要修筑的堡寨之内,死守不出,或依仗地利以小股精骑不断骚扰我军粮道、疲惫我师……虽终可胜之,然强攻硬撼之下,难免精锐折损甚巨,有伤元气,亦有违陛下‘犁庭扫穴’、速战速决之圣意。”
他看向黄欢,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墨者营承事郎精于格物,其‘浮灯凌云’之术可居高临下,尽览山川地貌;其‘青蚨连矢’之器小巧精准,破坚穿甲。临阵赶制大型攻坚器械或需时日,然若将妙法用于‘察敌’与‘破局’,正可收奇效于事先。”
他转向元世钧,语气恳切:“臣恳请陛下允准,由大将军精选熟悉阴山一带地形地貌、且身手敏捷矫健之斥候劲卒百人,组成‘天眼’侦骑小队,着轻甲,配快马。请黄承事郎遴选墨者营技术工匠十人,随此小队同行,携带多具浮灯、小型测绘工具以及黄承事郎可临时设计的、便于携带并针对特定障碍(如简易鹿砦、铁网、地穴等)的‘破障器’。”
他条理清晰地点明行动要点:“此小队于大军主力开拔前数日先行出发,秘密绕行至阴山外围,择险要高地释放浮灯,详细绘制胡人新增之所有堡垒、哨所、壕沟、道路以及所有可能用于防御或反击的地形变化点。若能寻隙潜入,以其机巧之术破坏关键节点或设置小型陷进扰敌,内外呼应则更佳!此策若成,一则为主力大军扫清迷雾,二则让黄承事郎之才于实战中检验锋芒,三则可收奇兵牵制、震慑之效!可谓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