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梧尘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见他整个后背的衣服都湿了,毕福方明显眉眼猛抽跳,但也不敢说多一句。忙叫随行的小太监给他披上熊毛披风。
“没点眼见的,赶紧领万岁爷去换身干爽衣裳。”
“猫找着没?把她送回永寿宫,叫上其他宫的人送吧。”司马梧尘临走前对毕福方说。
毕福方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小太监抱着个布袋走过来。
布袋里有东西在不安分地动,小太监小心翼翼递到上官晚晚面前,袋口一松,露出对雪白的耳朵。
“雪儿!”上官晚晚立即认出来它,脸上的惊喜如春风般化开。双手往前刚伸出,那只白物蹭地就跳到她怀里。
毕福方呵呵跟着她笑道,“姑娘这下可安心了?”
“多谢毕总管,您这是给我大大行了个方便,我怎么解释都不及找着雪儿这个由头好。毕总管您真是我大恩人呐。”
“别别别。”毕福方摆手,“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司马梧尘上了肩輿,小太监已经利索替他临时换好了衣裳。起驾之前,他撩帘瞥了她一眼,脸上早已恢复帝王的尊姿,
冷淡不语。
“起驾!”毕福方提声喊了句。
“奴才躬送万岁爷。”上官晚晚跟着众人下跪请礼。
司马梧尘缓缓放下锦帘,一行人顺着东华门来时的甬道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潮湿的青石板路上。
上官晚晚长叹一声,她居然今晚真的出了宫门。
只是.......又回来了。
等到她抱着雪儿回到永寿宫的时候,情况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遭。
太后已经回来了,早喜跟她说在宴席上太后高兴贪了两杯,中场不胜酒力就回来了。
还说皇帝没去宴席,整场都是皇后和太子在主持大局,那些被邀请来的皇亲国戚倒也就没那么拘谨,不少人都喝到茫。
太后早早就上了床榻,所以也没人发现她擅离职守这么久。
那个看守雪儿的宫女流着泪对上官晚晚千恩万谢,说这辈子就认她是自己贵人了。
若是第二日太后找不着雪儿,横竖是得受罚的。
回到寝房,上官晚晚余惊未定。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在宫外见到的那些灾民,想起自己居然也敢在上官梧尘面前为自己辩白,再又想起他突然为了那块玉吊惩罚自己,最后又想起他转性愿为自己挡雨........
一夜失眠.......
雨后第二日,暖阳。
天风回暖,之前冰雪成灾,转眼才十几日,天地好似换了个似的,连草木都有萌芽之势。
那些灾民回去了吗?她心里暗付。
今早是上官晚晚给太后梳的头,太后昨晚睡得贪,居然比平时晚起了半个多时辰。
也没人敢催她,由得她睡到自然醒。
皇后一早就来永寿宫请安,听人说太后还在梳洗,也就在偏殿先落了脚等着。
时间比较紧,上官晚晚给太后梳了个回心髻,这种发髻原本就是从繁复简,往返交替。她跟早喜学了这么久,倒也已经掌握个八九分,拿捏的时间上不如早喜快而已。
太后选了根简单的步摇插上,从镜中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
“是个伶俐的丫头,上手挺快了。”
早喜躬着身给太后捶肩,笑道,“太后这是转头偏了我徒弟了吗?这么快就认了她的手艺。奴才啊,快要没值可上罗。”
太后笑盈盈道,“她上手快,你这师傅当的也有面子。听说昨夜里雪儿是你找回来的?”
话自然是问上官晚晚的,从镜中抬眼望去,温婉淡然地站在那里听她们说着,被主子夸她也不会讨巧卖乖。简简单单的眼神流连,却是将镜中的风景衬得美如画。
到底是年轻的好。
上官晚晚肃了肃道,“回太后,雪儿也不知是为何要跑到玄德门,奴才也是沿着东向墙根一路找的,没想到真就给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