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然知道皇后的性子,会来要人,怕是自己私底下已经使过手段了。只是没达到效果,这才来跟自己把人要过去。
虽说区区个宫女,给也就给了。
但这孩子若是真被调去翊坤宫,以皇后的性子,怕是留不得了。
太子眼下正是紧要转折点,立谁为妃关系到日后登基权势的划分。
说大点那可是关系到日后江山社稷的稳固,哪容得下小孩子家家的风花雪月。
皇后自然是不敢大意。太后也不敢大意。
但太后现在年纪上来了,终有有颗慈悲心。
留在永寿宫,她也不是就管不来。
所以并没有应承皇后的请求。
“既然你不愿意,且就留着吧。但你得给我句真话,你对太子,是否愿意跟他去外头开衙建府?他可是在皇后面前说得真真的,一切都在为把你接出宫做准备呢。”
上官晚晚心里暗把司马铎埋汰了一番,若不是他真的对她好。她很是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把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的?
反了的,效果全是反了的。难道他就不知吗?
她又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是无比坚定的决心,“奴才万死也不敢糊弄老佛爷,奴才这样的身份,宁死也不愿给太子前途蒙尘。奴才叩谢老佛爷的恩旨。”
太后眼神沉道,“既然这么着,我在皇后跟前保了你下来,那就以后可就瞧你的了。倘若太子再去找你,你也甭管他面子好不好受,该怎么撇清就怎么撇清就是。”
“奴才谨遵太后教诲。”
在梭嬷嬷伺候下敷了热毛巾,太后满意点点头,抹上滋养膏,便上了床榻就寝去了。
梅花落尽后,雪化成水,春萌已至。
每年过了冬,春风划开冰河的裂缝,萌芽将发未发之时,不管是前朝还是当朝,百姓们都习惯摆上冬日里的藏食,庆祝一番。
庆祝过后,意味着就要投入新一年的奋斗当中。
宫里头也会办场新宴,邀请的都是在后宫里头的皇亲国戚,也算是家宴了。
太后是顶喜欢家宴的,每回都能呆到宴席过半才离开。
新宴依然安排在承庆殿里,太后在一行人簇拥下上了轿辇,浩浩荡荡在朦胧的夜色下出了永寿宫。
上官晚晚没有随行。
太后没带上她的用意,不说她也知道。
避开太子。
她大大松了口气,乐得不用去见司马家的人。
正想回寝房里头绣点东西,太后跟前负责打理宠物的彤儿跑了过来,面如蜡纸,“不好了姑姑,雪儿跑了。”
雪儿是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太后平日里收的稀奇宠物不算少,对这只白猫却情有独钟。这种品种的猫先天就是个冷僻性子,耷拉着一张毛脸对谁都不亲热。
兴许是众人簇拥得多了,难得有张真脸孔会不理自己。太后觉得稀罕,底下的人自然把它当宝贝养着。
彤儿吓得都哭了起来,“它这几天老暴躁,兴许是到了配偶期,晚上喂它吃的鸡丝肉和珍珠桃也没吃几口。挠了我的脸就跳树上,我喊它下来,它根本不理直接往东门去了。若是追不回来,老佛爷会不会怪罪我,会不会打发我去掖庭?”
一旁听的人也都着急,老佛爷把雪儿可是当宝贝疙瘩宠着的,回来找不着生气不说,就怕她气到身子回头万岁爷怪罪下来,整个宫里头的人都不好交代。
晚霞和早喜随行去了承庆殿,上官晚晚也不知该禀告给谁听。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只白猫再说。
“这会子哭也哭不回来,我看还是大伙赶紧趁它跑不远,到处找找吧。兴许能找回来,也就没事了。”上官晚晚说道。
一拨人就散开了,想来那猫是去找伴去了,专门往偏僻的角落里去找。
上官晚晚一路上走走停停,沿着宫墙两旁的高树细细张望,除了初春的风打着卷吹得树影婆娑,真是连个影子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