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晚晚更加不解了,“我是,有何事?”
小太监翎羽帽上落着雪花,说话吐着白气,客客气气道,“我们毕总管请姑娘过去养心殿一趟。”
她以为自己听错,“我跟你们毕总管不认识啊。”
养心殿的毕福方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几乎默认是后宫总管,底下多的是他的徒子徒孙给他差遣。怎么会需要来请一个黄毛丫头呢?
那小太监笑着说道,“姑娘不认识我们总管,我们总管认识姑娘就行。外头天冷,我们总管特地叫奴才给您备了大氅和挡雪伞,姑娘不用担心受凉。”
上官晚晚听到养心殿就眉眼抽跳,上回在养心殿的经历实在留下巨大阴影。
虽然她知道这小太监多半是不知道叫她去干嘛,就算知道也不能乱说。
但她还是试探道,“你看都这么晚了,毕总管是叫我去做什么呢?”
果然小太监说道,“姑娘您看我就是个给我师傅跑腿的,去干什么哪轮得到给我知道。姑娘您快些准备好吧,回头误了事我又得挨骂来着。”
冒着风寒到了养心殿,已经是月上柳梢头。
一路走过来,上官晚晚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还特地给早喜留了封信,说自己值当的东西都放在衣柜里头第二个抽屉,要是人没回去了,东西就留给她。
毕福方见到她,一点总管的架子都没摆,满脸堆笑。
还表示了歉意,“天寒地冻的,把姑娘叫来,可别见怪。”
上官晚晚哪敢受他的这份意,赶紧给他福了个礼,道,“公公有事吩咐,奴才自当义不容辞的。只是,公公您叫奴才来做什么呢?”
毕福方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犹豫,拉长着嗓子道,“是这样的。万岁爷一整天都没胃口吃饭,唯独今早在太后那边吃的那碗燕窝羹觉得适口。”
“所以.......把姑娘叫来,是想你给咱们万岁爷也整上那样的一碗羹汤,说不定他就吃了呢。”
上官晚晚当下感到很无语,司马梧尘吃不吃饭关她什么事。他不吃饿死说不定她更高兴。凭什么要叫她来煮给他吃?
再说了,就算是要煮燕窝羹,那也是御膳房的大厨了得啊。何必让她去做?
毕福方看出她的疑虑,摆了摆手道,“御膳房做的不正宗,万岁爷吃了一口就摆下了。”
上官晚晚试着推辞,却已经被毕福方半推半拉到了御膳房。
然而事实上哪需要她煮什么啊,灶头上好几碗燕窝都蒸着呢,直接往里面淋了杏仁就可以端上来了。
毕福方将她带到养心殿,低声说道,“燕窝羹是姑娘亲自煮的,自然由姑娘端进去呈上。”
上官晚晚这才有些摸清楚毕福方的意图,他这是要让自己到殿前来伺候着呢。
吓得急急拉住他的袖口,“公公,我没在御前伺候过,万一惹怒了圣颜,不也给公公丢份了嘛。求公公另找他人,可好?”
毕福方没想到给人机会伺候皇帝,居然还有不乐意的。
多少人巴结他给机会都来不及呢。
他今日会把这女孩叫过来,其实并不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自然是开不了这个口的。
他开不了这个口,却又憋在心里难受,连带着跟几个大臣在议事堂讨论了许久政务。晚上干脆往龙椅上一躺,就说没胃口吃饭了。
这要是传到太后那边,又要说他们这边的大老粗不懂伺候人了。
其实他也是在赌一赌自己猜得对不对,没什么把握。
万岁爷向来是冷情冷性之人,他一路陪着伺候了这么多年,可从未听说会为救个什么宫女把人家侍卫的眼给剜了。
更从未见过有哪个人能跟他同乘肩輿的,就算是嫔妃们也未曾。万岁爷他老人家根本就是有洁癖的好不好。
直觉告诉他有点苗头,或者说是很有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