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自知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早喜说她离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叫上官晚晚要多到太后跟前伺候,早日把她手上的活给接过去。
是日早上,上官晚晚随同早喜给太后梳好了头,太后兴致好,便叫两人都在她跟前伺候早膳。
早喜说话爽朗,她这样的性格在其他宫里未必吃的开。可太后偏偏就喜欢这种有热闹劲的,经常一开口就被她逗乐,赏她的东西也是最多的。
晚霞她们还开玩笑说别人是任劳任怨累死累活的,偏她靠的是张贫嘴取的宠。
暖阁里乐呵呵的,太后比平时多吃了半碗燕窝羹。
连随伺的太监跟着皇帝走进来也无人察觉。
“儿子给太后请安。”
几人吓了一跳,这才回神过来。
该跪安的跪安,该倒茶的倒茶。
太后示意他赶紧坐下,道,“我们正说到年底该给宫里头这帮鸡仔子们赏点什么新玩意好呢。”
司马梧尘已经好几天没来请安。
看到太后高兴,脸上扯出个笑意,“太后宫里头的玩意多,回头让内务府跟着置办一份到养心殿。”
太后摆了摆手,乐呵道,“我宫里头的东西都是女孩子家自己想出来的,你养心殿那帮狗腿子哪看得上。”
皇帝的寝宫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太监,除了几个烧茶倒水的细致活实在不得以给了宫女干,其他能用太监都用太监。
就连近身伺候更衣的也由太监负责。
太后也是感到无奈,后宫里头也好久没添新人了,就那么几个嫔妃轮着偶尔伺候。也不知他这皇帝当得如此清心寡欲图的是个啥。
自从上回那匈奴单于送信之事,母子俩心底有了些疙瘩。
太后毕竟是亲母,司马梧尘纵然生气,也不好僵着关系太久。
今天来永寿宫请安,太后很是欣慰。
梭嬷嬷命上官晚晚端上来碗燕窝羹,司马梧尘刚下了早朝,的确还没用膳,便干脆吃了一碗。
太后眉眼尽是心疼,“都饿成这样了,身边那些大老粗哪懂知冷知热的。回头我拨几个调教好的到你那伺候着。”
司马梧尘直接拒绝,“儿子就只是今早没什么胃口吃罢了。不过太后这边的燕窝味道倒是特别,吃了倒是不腻。”
太后瞟了两眼上官晚晚,笑道,“是我这儿的丫头伶俐,说可以加点橙皮丝啊,姜奶啊,还有杏仁汁,总之轮着换口味,就不腻了。”
司马梧尘倚靠着,目不斜视点头道,“嗯,还是太后这边调教出来的伶俐。”
上官晚晚就站在他的对面,头不由低了下去。
眼睛盯着自己的绣花盆底鞋怔愣了一会。一想到那天雪夜里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就那么无知无畏地上了他的肩輿。现在想来,这跟与虎同行又有什么区别?实在是后怕。
也就多聊了几句,司马梧尘就打手势准备要起驾了。
他向来去哪都不多作停留。
随行的总管太监毕福方赶紧踏进门槛,在一旁伺候着。
上官晚晚等人跪安,恭送圣驾。
到了晚上,别人在休值。她还得静悄悄掏出皇后那把团扇出来。
这两天她琢磨了再琢磨,暂且有了修复的方案。
且不说这蹙金绣是如何如何地繁复,就是里面所用的丝线,都是极其讲究的。
并非是一般的金银丝线所能替代。
她自然无从再找到这样的金银丝线去重新绣上。只能拿根细针,极其小心把掉线的部分一根一根先挑出来。
挑了整整一个时辰,也才将将挑出几条出来。
很是废眼睛。
早喜早之前送了小盘桂花米糕过来。
她捏了一个送入口中。
一个不够又吃了一个。
然后门就被人敲响了。
她以为是早喜,谁知门外却站着个脸生的小太监。
“是晚晚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