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逃出这么远了,司马梧尘为什么还不死心?
一记嘶鸣后,她见到了从马背上跃跳而下的赵恒。
赵恒将刀鞘留在马背上,到岸边时停了下来,环胸眯眼,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后,笑道,“晚晚姑娘,你这身装扮挺像回事的。跟你猫抓老鼠可把我没少忙啊。”
这话说得上官晚晚一脸局促,她想过自己会被抓到,但想不到都已经出城这么远了,还会被抓到。
白忙活了一通。
“赵将军,我........实在不得已。”
“得不得已,你跟我说也没用啊。那运铁具的男子说你往北上我就知道铁定是你了,现在世道不太平,知行世的都知道能不出来则不出来。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到处乱跑,就算现在没遇到财狼虎豹,迟早也会遇到。”
既然被抓到,那就没什么好求情的了。
“祸是我自己闯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给将军添麻烦了。若是就地正法,可否劳烦将军一会将我尸首顺带沉入这河里,这地方安安静静的也挺好。”
赵恒见她视死如归般闭上了眼睛,连带地脖子也抬到了一个很适合砍刀的角度。
一下就被她逗笑了,“嘿,谁说要你现在死的?万岁爷说要亲审你呢,我哪敢动你啊。”
上官晚晚一怔,茫然望着他。
宫女私逃,打死不论是宫规铁律。
“咳咳,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一跑腿的命,还得赶赴南岭抗敌呢,现在也没空跟你解释那么多。你若是有什么疑问呢,回到宫里头向万岁爷问去。你们俩好好说清楚,说得越清楚越好。”
“我这就命人把你送回宫。说好了哈,可别再动逃跑的心思,我手下这些兵可都是大老粗,伤了你可别来找我啊。”
上官晚晚没有反抗,任由一名兵卒手拿缰绳将自己反手捆得严严实实。
这就宣告她的计划失败了。
她最后望了一眼河滩上的水萍花,垂首说道,“我跟你们走。”
赵恒对她说道,“如此,我留二十人护送你回宫,我还要赶赴云州城。等本将军荡平倭寇,回太极殿上再喝姑娘烹煮的茶。”
上官晚晚对这个素来给予她豁达善意的将军一直心存感激,强逼回泪意,脸上轻扯笑意,不得不说就算涂了黑炭也别是自成风流,“奴才在这里恭祝将军凯旋。至于茶,将军忘了吗?奴才犯的可是死罪........”
赵恒是不好意思跟她说你落跑了之后,养心殿里的那位早就已经丧成一逼。他哪会舍得真的杀你?
“嘿,我说我能喝到你的茶就能喝到你的茶。找到你我也算是能交差了,在此别过,后会有期.........”
上官晚晚就这么被押回了京都城。
说是解押,其实那些兵卒都是赵恒交代过的,对她很是照佛。
三餐没少落下,听闻她还是前朝公主,对她也是相当客气。
行至半日,眼看回城的路上已经走了一半。
人说是近乡情怯,她想来想去,自己的家没了,连乡这个概念也变得模糊。但随着步步逼近京都城,她也步步心情沉重了起来。
怕死是一回事,更怕的是,司马梧尘的目光。
她倒宁愿赵恒给她个干脆,直接在江河边就给她个了断。
没想到偏偏遇到了司马铎的人马。
上官晚晚万万没想到他也出了城,他居然叫那些兵卒给她松绑,说要与她单独谈话。
兵卒面面相觑皆为难,司马铎干脆自己动手为她送了绑。
毕竟是太子,没人敢拦他。
日落了,整片天都是昏沉的。
司马铎把她领到一处芦苇荡前,见有流水,亲自挽袖替她拍湿了条手绢。
“洗洗吧,都被抓到了,你无需再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