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发话,十七首接被两个嬷嬷架了起来,往佛堂而去。
这一刻,十七突然迸发出无比强大的力气。
陛下表哥,是最靠谱的一个人了,她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若是错过了和陛下表哥见面的机会,凭她的身份再想见到陛下表哥,可就困难了。
太后见十七还敢反抗,怒道:“快把她拖下去。”
红叶见十七赖着不肯走,她拿起棍子,狠狠砸在了十七的手上。
十七被砸的两眼一黑,却没有放手。
刑部的牢房潮湿没有光亮,遍地是不知名的虫子。
她的贞儿节儿皮开肉绽的倒在那里,伤口只是被赤脚大夫简单包扎一下而己。连药都没有。
缺医少药,环境恶劣,若是她再不想办法,她的贞儿节儿,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她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的啊!
那群嬷嬷见十七不肯放手,有人在十七的肚子上狠狠拧了一把,还有人私下里拿出一把针扎了下去。
十七吓的瑟瑟发抖,再坚持了五分钟后,十七的手终究还是从门框上松了下来。
整个人被两个嬷嬷架着,动弹不得。
瞬间,无穷无尽的绝望笼罩着十七。
为什么她要受这么这么多的罪?为什么哇?
多争取的五分钟,让十七和裴将军还有陛下见了面。
十七见到裴将军立刻激动起来,拼命拉着裴将军的衣袖,我是你的女儿,我才是你的女儿呀!
十七拼命的张嘴,结果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十七急得大汗淋漓,眼泪不争气的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裴将军看着十七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软了一下,他道:“我知道,下毒的事情,你不是主谋,告诉我,你受谁指使?看在你是小吉星母亲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这件事情。”
十七摇了摇头,她在地上转了一圈,把她方才写过的字递到裴将军面前……我是裴将军的女儿,可以滴血验亲为证。
十七的手一看就是被用过刑,浑身上下狼狈不堪,整个人脆弱的不得了。
裴将军看着十七的模样,叹了口气,他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验吧。”
很快,宫女拿来一碗清水,两个人滴血进入,血融。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十七看着清水中两滴相融的血液,激动的又蹦又跳。她把碗端在裴将军面前,爹爹你看,你看哇!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亲生女儿呀!
太后见状,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十七顾不得其他人的反应,她一脸期盼的看着裴将军,我的贞儿和节儿是不是可以救出来了?她们需要大夫治病的。
十七见裴将军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她歪歪扭扭的写着,我的贞儿节儿还在狱中,我要她们放出来。
裴将军点了点头,“好。”
裴将军有很多话想问,为什么你会知道身世?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额头处的刺青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的问题,裴将军一时间不知道该问哪一个,只好先回答十七的问题。
太后又派来一群太医,给十七重新做了几次滴血验亲后,她不得不承认,哪个被她伤的遍体鳞伤的人,是她的亲侄女。
太后无比心疼的伸手,却被十七下意识的躲开。
做完这个动作后,十七立刻跪了下来,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上辈子,就是因为她不知足,不会教育孩子,所以才让所有人都不喜欢,所以才会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罪。
这辈子相对而言,己经好很多了。
她提前好多年回到了裴家,两个女儿也能有人保护,她应该知足,而不是给别人摆脸色。
太后看到十七的动作后,生平第一次,罕见的有点心虚。
她把十七扶了起来,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乖孩子怎么不早说啊!”
十七咽下心中的苦涩。
长乐长公主在一旁道:“她也说不出来呀!”
太后一噎,她咳嗽一声,“让那群太监接两个人,怎么这么慢?”
没一会功夫,两个太监回来了,他们道:“两位姑娘昏迷不醒,正在救治,无法前来。”
裴将军看向太后。
太后立刻道:“刑部的事情不是哀家派人做的。”
裴将军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救人,谁派的人,日后再慢慢查就是。
十七捏着裴将军的衣袖,一脸恳求的看着裴将军。
裴将军道:“我这就派人去给她们看病,你不要太担心了。”
十七见裴将军答应下来,这才放下心来,彻底晕死过去。
裴将军下意识把十七抱在怀里,然后他才发现,十七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整个人全身都是血。
裴将军心里一疼,这孩子,这么多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太医们还没走,见状立刻给十七诊脉。
只是在施针之时,他们有些为难,最后他们决定如实以告,
“裴姑娘的伤势需要施针,可是施针的穴位处,皮开肉绽,若是在这上面施针,裴姑娘会承受比挨打时还要重的痛苦。
若是不施针,裴姑娘身子本就孱弱,不诊治的话,只会越拖越重,影响寿命。”
太后怒道:“那你们问什么?哀家有的选?”
见太医们又是战战兢兢的跪着,太后呵斥,“快些施针。”
当针扎入十七身上时,十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太后这才明白,为什么那群太医方才支支吾吾。
当第二针扎进去时,昏迷状态的十七被活活疼醒了。
皇上问道:“不能用点麻沸散吗?”
“麻沸散药性霸道,裴姑娘身子太弱,用不了麻沸散。”太医解释道。
“陛下,应派人把裴姑娘固定住,若是她乱动,把针碰掉了,还要重新扎。”太医说道。
“那就把她按住。”皇上说道。
当皇上看到十七血肉模糊的手腕时,有些不忍首视。
屋子里的惨叫声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
施针结束后,十七神志不清的瘫在床上,太后安慰道:“好孩子都过去了,日后有哀家护着你,你再也不用受罪了。”
十七没有听清太后在说什么,她只是喃喃道:“贞儿,节儿……”
太后道:“把她两个女儿带过来。”
“太后娘娘,裴姑娘的两个女儿,均重伤未醒。”太监小心翼翼的回道。